“我……”姜玉芝泪眼迷朦的抬起头,一看见他的脸就又崩溃的哭了出来,别的话不敢说,只道:“我害怕!”
胡天明叹了口气道:“今日这样的场面,在这京城锦绣之地实数罕见,别说几位姑娘了,就是本官看了也都觉得触目惊心,既然姜公子来了,那便赶紧护送令妹回去吧。”
因为武昙居然就一直磨蹭在这里不走了,雷鸣在后面看的都快急死了,有心想给他家王爷找个机会献殷勤送人家回去……可之前萧樾当面严厉的警告过他一次,让他再多事就滚蛋,他又不敢擅作主张的开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把这么好的机会磋磨掉了。
胡天明急着去办公事,自然没心思跟这群公子小姐们耗,便就快走两步到门口,招呼外面的衙役:“来几个人,把朱雀楼的前后门都封了,这段时间要随时取证勘察,在结案之前,暂不准任何人出入,前后门都给本官安排好人,十二个时辰轮番把守,不可大意。”
他这么一说,门内的这些人就不好再继续留下来妨碍公务了。
一群人从里面出来,除了萧樾之外,其他人都轮番的再次跟他道别。
“表哥……”因为今天在朱雀楼里,自始至终萧樾就没跟她说过一个字,周畅茵隐隐的觉得对方如果不是怀疑上她了就是因为她今天出现在这个是非之地而有所不快,挣扎了老半天,还是觉得不能坐以待毙,想要说些什么解释一下。
可是她不开腔还好,这一开口说话,萧樾就当即甩袖而去。
雷鸣是想他这么走了真好,要不然一会儿别为了人家皇甫家的公子要去送武家小祖宗的事再打起来——
自己不肯出面不肯送,别人送了他还要吃味生气,这什么人呐!要不因为是自家的主子,雷鸣觉得自己真的是会立刻倒戈的。
可是就算不做护花使者这样的小事,也总得做点别的事拉点好感加点分吧?!
“王爷!”雷鸣斟酌了一下,开口不敢提武家小姐,就绕了个弯,直接提周家小姐,“要不您给国公府传个口信,让他们赶紧把表小姐遣送回临北她婆家去吧。”
雷鸣是觉得,看在周太后和周家其他人的份上,赶紧打发了周畅茵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别说今天的事情没有任何确凿的罪证,就算当场拿住了手腕,萧樾还能跑去跟他外祖母和舅舅说要砍了周畅茵给武昙撒气吗?无关对错善恶,是立场和亲疏的问题。
把周畅茵强行送走,让她这辈子都不能再回京城,再挨不着自家王爷的边,雷鸣觉得对那个女人而言也算是很刻薄的惩罚了。
可是萧樾却说:“她愿意呆就呆着吧。”
他今天是真的恼了周畅茵了,前所未有的对一个弱女子有了一种想要用最残酷的方式将她折磨到死的想法,所以——
放她走,是不能够的!
是!哪怕只看在周太后一个人的面子上,他也不能对周畅茵出手,可是总有人是有理由和立场找回这一局的。
作了恶,还送她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她既然回来了,那就干脆作死在这里算了,一了百了。
萧樾只冷冰冰的丢下这一句话,雷鸣确实有点没能领会其中深意,萧樾却明显不想再提起这个女人了,只道:“刚那个姜家的,他这次是考了第几?”
昨晚雷鸣拿殿试结果的名单给他,他只看到皇甫七那里就没再往下看了。
雷鸣赶紧收摄心神,想了想,也不是很确定:“挺靠前的,应该……不是第四就是第五吧?”
萧樾了然的冷笑一声:“是么?”
雷鸣觉得他这笑有点阴测测,还有点恶意在里头:“主子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了?是因为姜家的姑娘马上要成为太子妃了吗?”
“本王是在想今天的这件血案!”萧樾说道:“凡事总有动机,二楼的事故且不提,那么三楼呢?虽说也有波及到其他人,可状元榜眼同时罹难,甚至于如果探花……”
提起皇甫七,萧樾就心里不痛快,略顿了一下才继续,“要不是他当时凑巧挪到了街边,也未必就能逃过这一劫吧?”
雷鸣顺着他的话茬想了一下,紧跟着就倒抽一口凉气:“主子您是说是姜家……”
“前三名全部陨落,后面的人就有可能被提到前面来。”马车就在前面了,萧樾于是顿住了脚步,回转身来,深深的看他一眼,唇角牵起的弧度冷蔑又寒凉,“再如果还有人帮忙在御前奏本推动此事,那这件事是不是就十拿九稳了?以姜家的地位和人脉,应该不缺这样愿意自动送人情给她们的内应吧?”
雷鸣听得简直有如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