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定定看着他,突然对他的小厮们道:“鸡蛋给我。”
小厮们还以为成阳郡主是要没收他们的鸡蛋,乖乖给了。
还剩下三个。
薛湄全部接过来,然后照着廖瞳和两名小厮,一人脑袋上扔了一个。
廖瞳更是愤怒,狠狠盯着薛湄:“你个贱妇!”
“挨打少了吧?”薛湄扬起手。
廖瞳下意识后退两步,抬起胳膊挡住头脸,旋即又觉得此举窝囊。
他放下手的时候,薛湄已经上了马车。
卢殊看了眼狼狈的廖瞳主仆,微微摇了摇头。
上了马车之后,卢殊不经意瞥了眼薛湄,然后他眼睛里像是有什么火,被点亮了起来。他忍不住微笑,半晌才收敛了情绪。
他认真对薛湄道:“老祖宗,廖家这孩子是个小魔王,年纪不大心思却毒。您听说过他弄瞎高家孩子眼睛的事吧?”
薛湄的确听过。
上次在马球场,大哥薛池就说过了,让薛润离廖瞳远些。
“嗯。”
“方才我本想劝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若是招惹了他,后患无穷。”卢殊道,“让他占点便宜就是了。”
世人对待无赖,从古至今都是这么一招:让着他。
还能跟他一样无赖吗?
要降低自己的格调,和他争个高下吗?
故而,无赖们在这等纵容之下,越发嚣张跋扈,让正常人都要退避他们。瞧不起他们,他们得到的伤害不大;但他们得到的好处却更多。
大家希望“恶人自有恶人磨”,而绝大多数人都不想做这个恶人。
薛湄却不管。
敢在成阳郡主跟前嚣张,别说你只是廖家的少爷,就是萧家的皇子,一样要挨打。
再说了,薛湄还没嫁给小郡王呢,哪里轮得到廖家欺负她?就是她真嫁了,廖家敢来找茬,也是欠抽。
“……没关系,让他见识见识社会的险恶。”薛湄道,“像这种人,就是缺少社会毒打。
他以为大家都怕他,其实是不跟他一般见识;我要让他知道,招惹了我才是后患无穷。”
卢殊眉梢有个浅浅弧度。
薛湄:“怎么?”
“老祖宗跟其他人不一样。”卢殊道。
说罢,他又感觉自己这话很唐突,先是尴尬了起来。
然而,他的老祖宗虽然很敏锐,却麻木不仁。哪怕听得出他这话有点爱慕的成分,薛湄也不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