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章反射性的揽住香肩,轻轻抿住了她的嘴唇。
像是天经地义一般自然,两人接了一个温柔无比的吻。
之后女子略微抬头,微微熏红了一张秀丽的脸庞。
谢怀章心中几乎什么都记不起来,只能这样盯着她柔和的眼睛。
“娘娘……娘娘恕罪,两位殿下他们……”隔间中乳母惶恐的声音传来。
容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直起身子找到了昨晚胡乱扔到了床边的里衣,边飞快的穿上边道:“我去哄哄他们,你先不用管了,这两个调皮鬼见不到我不会罢休的……”
身后没有动静,容辞转过头来,看见谢怀章怔怔的看着自己,却一声也没吭。
容辞将头发从衣服里拨出来,疑惑道:“二哥?”
谢怀章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用略带沙哑的道:“……没什么。”
容辞也不深究,她急着去看孩子,没多在意谢怀章略微的反常,匆匆下了床,汲着睡鞋都来不及穿好就出了门。
过了几息,谢怀章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坐起来抬眼环视了一周。
这不是紫宸殿。
几乎都不用细看,谢怀章就能断定这不是自己居住了几十年的寝殿。
此处不像紫宸殿一般刻板,那边到处都是晃眼的明黄色,陈列摆设中规中矩,处处符合一个帝王寝殿该有的严肃富丽,不多一件也不少一件,不像是休息的地方,反倒与宣政殿的风格如出一辙。
可是这里却全然不是如此,即使现在天光还没大亮,也能在仅有的光线中看到处处清淡雅致的色彩,偶有皇室专有的颜色也只做点缀,花瓶、屏风等摆件并非制式,而各有不同,风情各异又不突兀,看得出是主人费了心思细细挑选。
有些东西,用了心和没用心,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区别。
谢怀章吃惊都已经在方才惊过了,现在完全能回过神来了反而镇定了下来,因此并不显得慌乱,让人看不出任何不对。
他想了想就有了主意,试探的出声道:“赵继达?”
赵继达的声音立即从门外传来:“请陛下吩咐。”
饶是谢怀章性子淡漠,也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至少自己还是自己,并没变成其他什么人。
“进来。”
赵继达依言进门,手中捧着一整套常服来替已经站起来的主子披上:“陛下,天还没亮呢,您何不多休息一会儿?”
谢怀章表情没变:“她都已经起了。”
赵继达自然也知道皇后起了陛下必然也睡不着,不过略劝一句罢了,便点头道:“可不是吗,自从有了小殿下,娘娘也实在是不轻松。”
“小殿下”和“娘娘”这两个词像是一只有力的手掌,将谢怀章的心猛地攥紧,让他的表情都禁不住变了一变。
“小……殿下?”
“唉,”赵继达将镜子捧与谢怀章看:“当初小爷性子只是又些倔,旁的都还稳重,远不像二皇子三皇子这样活泼……娘娘都被闹腾的腾不出手来了。”
谢怀章看着镜中年轻了数十岁的自己,手指都颤了起来,他自然知道皇宫中的小爷只会有一个,他曾经也被这样称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