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我知道,你就是指桑骂槐发泄不满呗,可我们也没得罪你,你不满你当初就和让你下乡的人干啊,你在这里逞什么威风?
她道:“不好意思,我们对你有意见。你能不能把你的行李收拾一下,搬出我家?”
虽然过几天就能修好知青点,可她一眼都不想看到迟丰收。
迟丰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就事论事,你怎么能打击报复?”
他感觉林岚不按常理出牌,大家辩论就是辩论,吵架就是吵架,生活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怎么能釜底抽薪?这是耍赖的行为!这是不负责!
林岚冷冷道:“沈知青说得对,下乡有下乡的规矩,我们山咀村有山咀村的规矩。你要入户,你就得遵守规矩。我们家只是暂时帮助大队安置知青,不是收留过激派的。”
“你、你——”迟丰收涨红了脸,“你们沆瀣一气!孤立同志!”
迟敏赶紧上前安抚他,“你认个错,去领罚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没错!”迟丰收梗着脖子,脸上每一粒青春痘都泛着倔强不屈的光芒,“凭什么惩罚啊?让我下乡,我下了,我哪里不对?”
董槐花道:“你没错,你对,你很对,你快去上工挣工分去吧。”
迟敏摁着肚子,早饭都没吃呢,沈遇一生气也没做饭,害得大家都饿肚子呢,她想着只能去韩大嫂家看看弄口吃的垫垫肚子。她让迟丰收赶紧给林岚道个歉,要不真被赶出来,住哪里啊?
迟丰收却觉得林岚不可理喻,竟然用这个来威胁他!简直就是无理取闹的女人。
林岚道:“迟知青,谁都会遇到难题和糟心事,但是你不能把你的糟心事强加到别人头上。你的糟心事不是我们带来的,可现在你给我们带来了糟心的问题,你敢说你没错?”
迟丰收一愣,想说自己没错。
林岚:“行啦,你觉得社会对不起你,学校对不起你,家庭对不起你,你有怨气。可我们有什么错。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劳多得养活自己和家人,我们有错吗?你来了,不遵守我们的规矩,不想劳动不想付出,只想有个地方睡觉吃饭谁都不要打扰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你觉得你还是三岁孩子吗?我们大队,三岁孩子也不敢这样无理取闹!”
说到最后她脸色就沉下来,“你现在就去把你的行李拿走,如果不拿走,我就给你丢出来。不信你试试看。”她哼了一声,“我说话向来算话。”
“林队长!”迟敏还替迟丰收道歉,“请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他就是太难受了,不是故意针对谁的。”
迟丰收:“不用求她,他们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懂什么?”说着他大步冲过林岚身边,跑去林岚家收拾自己的行李。
董槐花就拉着林岚过去看看,刘贵发也跟上,沈遇和迟敏也赶紧过去看看。
迟丰收跑进屋子,摔摔打打地把自己的行李打包起来,又去整理自己的衣服以及一些用品,摔得乒乒乓乓的。
迟敏很尴尬,一个劲地劝他,“迟丰收,你这是干嘛啊,不要弄得这样僵,没有好处的。”
迟丰收:“我不会妥协的,谁也别想胁迫我!”
林岚:“迟知青,不好意思,你收拾的那块肥皂不是你的,那是人家樊笑的。”
迟丰收一愣,立刻拿出来丢在一边,“没看到。”
他把自己的行李铺盖扛着拎着,气冲冲地出去,“求我我都不会住的。”
董槐花:“迟知青,你别瞎操心,没人求你住的。”
迟丰收本来想找大队长和支书安排,可这俩人日常都泡在地里比社员们还忙,根本找不到人。
他一来气就回到大队部,“我就在这里睡。”
迟敏:“这里没有炕,你睡哪里?”
迟丰收指了指角落的草堆,“那里不是炕?法西斯、苦难、强权,从来不能让我们低头。”
沈遇也懒得再管他,跟着刘贵发上工去。
等人都走了,迟敏气得直跺脚,“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拗呢,大家都出操就你特殊?这才第一天,你去认个错,支书也就说个下不为例,还能真打你?你干嘛啊这是?”
迟丰收冷笑,不但不上工去,反而直接铺开被子在草堆上开始补觉。
迟敏气得不管他,顾自跑了,她饿死了,要去韩大嫂家找口吃的,还得去上工呢。
知青点吵架,上工的社员们不知道,学校的孩子们却可以围观。
三旺听见动静哪里还坐得住,溜出去听了个全场。听见迟丰收居然说自己爹娘,他立马跑回去跟自家汇报一下。
麦穗:“我看他就是欠打,早上那会儿他就欠揍。”
小旺:“犯错就要挨打,不打不长记性,是吧小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