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江时亦开口。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待经理亲自送茶进来,离开后,江承嗣才说道,“我们的律师还没到,等律师过来再谈。”
“好。”江兆林点头。
这个时间约他们,一方面是为了给那群人争取下手的机会,另一方面,与他们在一起,自己有不在场的证明,就算以后警方查到那帮人头上,他们早就跑路了,只要没被抓住,怎么都查不到自己头上。
他也想拖延时间,所以江承嗣说,等律师过来,也恰好合了江兆林的心意。
江兆林端着茶杯,刚想喝水,江时亦互忽然开口:
“爸——”
一声爸,吓得他身子一僵,手指轻颤,差点没端住杯子。
再抬眼,对上他的眼睛,大抵是心里太虚,他后颈都凉透了,只觉得后背隐隐出了汗。
“你,你这……”
江时亦突然喊他,说真的——
很吓人。
“你脸色不太好,最近没休息好?”江时亦面色平静,似乎一如往常。
可谁又知道他内心的波澜起伏。
“因为厂子的事,一直在发愁。”江兆林干笑着。
喝了口茶润嗓子,却觉得喉咙仍旧干涸得像是着了火。
“你想一次性结清赡养费,这笔钱,怕也填不了你的窟窿。”
江兆林避开他的视线,不敢与他对视,“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现在住哪里?”江时亦询问。
“听说你和我妈离婚了,那现在就一个人住?”
“一个人方便吗?”
……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江兆林害怕极了。
几个儿子中,他最不了解的就是江时亦,因为他很小就去国外了,与他并不亲近,若是和江承嗣一样,和他吵吵闹闹也还好,这个儿子,有时安静、沉默得吓人。
若是他想搞你,你不会有任何防备。
所以当年他在江氏董事会,扎得那一刀,才会那么深,那么准!
律师久久不来,他们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天。
可能是因为江兆林愿意和他们商议赡养的问题,兄弟俩今天对他的态度似乎不错。
甚至还聊到了以后的事。
“……只要你安安稳稳过日子,抽空我们也会让孩子跟你见面,不过你得答应我们,绝对不会再发生和之前一样的事情。”江时亦直言,“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不要去吓孩子。”
“上次的事,是我冒失了,我只是想给她送点东西。”
江兆林说着,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腕表。
四点二十了。
江承嗣斜倚在沙发上,喝着茶,模样十分悠闲,“您别急,可能是堵车,律师应该很快就到了。”
“我不急,不急!”江兆林笑着。
他也希望时间拖得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