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清眯着眼,盯着他,“嗳,你们说,到底从他身上哪里下刀比较好?开胸?还是从侧面切——”
“主要是没有先例,无论怎么动刀,风险都不小。”
“我觉得还是需要做开胸手术。”
……
会诊应该很严肃的,这些医生也相当专业,可是江锦上从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里,却分明读出了一丝兴奋。
给自己“开膛破肚”能让他们如此兴奋?
这些医生怎么可能不激动,他这病例相当罕见,他们这辈子可能都遇不到一个,能参与到这样的大手术中,紧张压力大,更多的却是动力。
如果能攻克这样的疑难杂症,也是医学界的一大进步,非常具有挑战性。
一群人看着江锦上,那眼里,简直在放光。
恨不能马上就把他拖进手术室,要把他当个小白鼠,将他身体内内外外,研究个透彻。
……
给他做手术,周仲清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汇集了医院各科骨干专家,开会研究了多种方案,风险评估,最怕的还是术中出现突发情况,这不是小手术,又无先例参照,江锦上真有可能把性命丢在手术台上。
即便没有江家施压,他本身压力就很大了,几乎住在医院,与江锦上同吃同住,他身体此时反映出来的一点小问题,都有可能成为手术中的大麻烦。
“周叔……”江锦上手中捧了本书《霍乱时期的爱情》。
“嗯?”周仲清坐在他床边,手中拿着本子,还在不停勾勾画画。
“您尽力就好,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生死有命。”为了他的手术,周仲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江锦上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两人是医患关系,却胜似父子,也是心疼他。
“少给我胡说八道,当年我能从老天手里把你这条命给拽回来,现在也能!”
“只要有我在一天,你这条小命,谁都夺不走!”
“再胡说,上了手术台,第一件事,就是找了针线,把你嘴巴缝上。”周仲清是典型的嘴硬心软。
江锦上摩挲着书脊,“叔……”
“都这时候了,你别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那我可就……”
“我如果能平安下手术台,就认你做干爹。”
周仲清愣了下,他这辈子没娶妻,无儿无女,听了这话,心底酸涩交织,脸上却冷冷一笑,“你小子想认我做干爹?是不是指望你和菀菀结婚时,从我这里拿个大红包啊!”
江锦上知道他嘴硬,只是笑了笑,“叔,等我身体好了,你就给我找个姨吧。”
周仲清因为干爹的事,心里还挺感动的,觉得这么些年在他身上的心血,也没白费,臭小子虽然嘴毒,还是知道感恩的。
可下一秒,他居然……催他找对象?
“江锦上!”怒目而对。
“我说认真的,您虽然年纪不小了,可是看着一点都不显老,现在很多小姑娘都喜欢大叔,您很有市场,说不准还能给我找个小阿姨——”
“你给我闭嘴。”周仲清气结,抬手佯装要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