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等多少年?”沈妘以为她在说笑。
沈妤笑着摇头,很是执着:“总之,这么名贵的北珠,恐怕我无福收下。若是姐姐嫌弃太多了,可以孝敬给皇后和贤妃娘娘。”
宁王见沈妤就是不收,心下郁郁,仍旧目光温润:“今日进宫之时,我已经送给皇后娘娘和母妃许多了,宁安不要推辞,安心收下就是,只当是为了感谢你在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妘儿和舒姐儿。”
这就是沈妤婉拒的托词,宁王到底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装作听不懂?
她客气又疏离道:“多谢殿下,但照顾大姐和舒姐儿是我应该做的,怎能当得起殿下一个‘谢’字?”
沈妘越发看不明白了,佯作不悦道:“你这丫头,怎么突然这般客气了,难不成你是故意要与我生分了?”
“大姐在说什么?”沈妤笑笑。
沈妘坚持道:“我可是你亲姐姐,我的话你难道不听?再敢推辞,我就生气了。”
沈妤怕沈妘看出什么,只能微笑道:“既然大姐对我一片心意,我就却之不恭了。”
“这还差不多。”沈妘眼波一横,笑意越发浓郁。
陪沈妘用了午膳,又与她闲话家常一会,便告辞离开了。
在路过一处名为‘藏春坞’的地方,看到了一袭素衣的宁王站在前面等她。
沈妤今天穿着一袭朴实无华的白色衣裙,上面是用白色丝线绣的菊花暗纹,头发绾成一个简单的髻,只斜插着一支白玉簪子,绸缎似的头发落在肩膀上,素净雅致,却又不掩气韵天成。
宁王直视着这张和沈妘有几分相似的面孔,目光久久不愿移开。
沈妘身为沈妤的亲姐姐,自然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只是她太端庄温婉了。傅杳倒是娇艳,但总是一副娇弱模样,面对他的时候时常流露出一种讨好谄媚,久而久之他也就厌烦了。
唯有沈妤,是他见过女子中最与众不同的,也是最吸引他的。沈妤的确心狠手辣,但是面对至亲的时候,毫不吝啬的表现出自己的温柔。虽然容色生的妩媚,气质却又矜贵典雅,一颦一笑都像一幅画,就连冷着脸的时候都让人着迷。她从不让自己受委屈,也从来不因他的身份惧怕他、讨好他,甚至会直接表达对他的不满。
和其他贵女相比,她是那么鲜活,他看到她怎么会不心生欢喜呢?
似乎察觉到了这道过于热切的目光,沈妤觉得有些不适,轻轻蹙眉。
她停下脚步,屈膝行礼:“殿下。”
宁王鲜少穿的这般素净,如今一身素服,更像一位温润公子了。
他道:“都是一家人,你我又不是陌生人,何须多礼?”
沈妤淡淡道:“礼不可废。”
宁王觉得,沈妤对他越发疏离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压下心中的疑惑,笑道:“宁安不喜欢那些北珠吗?”
“自然是喜欢的。”沈妤大大方方的承认,又道,“只是太奢华太高调了,喜欢也变成不喜欢了。”
宁王心头一梗,道:“可是你还是收下了。”
沈妤沉静如水:“不忍拂了姐姐的一片好意。”
“你——”宁王先是一怔,不觉轻笑,“你还真是坦率。”
这让他觉得失落,也让他觉得欢喜。
沈妤道:“殿下特意在此处的等我,不会只想问我这些微末小事罢?”
终究还是步入正题了。宁王暗暗一叹,道:“有些事,我想我应该向你解释一二”
沈妤面色坦然,无怒无喜:“殿下要解释什么,宁安洗耳恭听。”
她越是这样,宁王越是觉得心虚,随后就是恼怒。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皇家本就无情,他斩草除根有什么不对?
定了定心神,他道:“太子被父皇赐死,都是你的功劳,若非是你在我身边出谋划策,我也不会走到今天。”
沈妤面上泛起一抹冷嘲:“我早就和殿下言明,我们两人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所以帮殿下对付太子是我该做的,委实算不上什么功劳。”
宁王温声道:“即便如此,我还是想感谢你。”
沈妤扯了扯唇角:“殿下,您若是想感谢我,就尽快为我解惑罢。”
宁王面露愧疚:“太子逼宫造反一事,是我临时改变了主意。”
“临时?”沈妤似笑不笑道,“殿下远在北地,不知如何临时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