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迁狠狠瞪他一眼,伸出手:“拿来!”
“我就奇怪,从来不玩手机的家伙,怎会对着手机那么入神?原来——”周棣在他发怒之前,烫手似的将手机扔回去,“你偷-拍她!”
宋子迁将手机揣进口袋,冷声否认:“不是!”
“那是?”
“咳!下午为雪彤拍照,无意拍进去的。”
“可你刚才看的那么专注,怎么解释?”
“随你怎么想!”他不屑解释。
周棣不怕死地继续试探:“我看你还是快点删除吧!要让夏雪彤见到,可不好说,女人难免小心眼,小心她会吃醋。”
宋子迁眉眼一沉,拿起外套朝门口走。
周棣追过去,郑重地劝告:“不管你对陆雨桐什么感情,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你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不如多想想金叶子,还有你父亲,兴许不会再动摇。”
所谓旁观清,作为宋子迁最好的兄弟,周棣自认为很了解他。
宋子迁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男人,一心要将父亲的产业发扬光大,他努力做到了。
宋子迁也是个恩怨分明,睚眦必报的男人,他对整个世界充满怀疑,唯独对夏家的珍重根深蒂固。他若为了陆雨桐背信弃义,愧对的不仅是夏家,还有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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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桐对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没想到,夏雪彤会突然邀请自己做伴娘。说邀请,不如说是威胁。夏雪彤电话里亲口说,如果她不答应,到时候想离开可没那么容易!
雨桐清楚,夏雪彤不过想报复她,羞辱她,折磨她。如果不答应,夏雪彤真的会想办法让她留下,然后继续以暗中设计她为乐。
“好,我答应。”
“呵呵,陆雨桐,算你识相。我也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等我跟子迁结了婚,只要你不再出现,我便不再为难你。伴娘礼服我已经替你准备好,婚礼那天你直接换上就好。”
想起上次夏雪彤送给她的礼服,后背镂空,极致诱惑,不知这次又会有什么花样?她自知难以拒绝,索性不问,决意离开的念头足以克服任何难关。
于是接下来几天,在不断地自我调节与克制中,雨桐尽心尽力地听从夏雪彤,不敢得罪也不便多说。即便夏雪彤将她当作女仆喝来喝去,她也一字不吭。
在夏雪桐身边,见到宋子迁必不可免。
她被带去了他们未来将住的新房。宋子迁正在亲自装饰房间,两人见面,除了点头个打招呼,许久都没再有交集。
“陆秘书,婚被线头有瑕疵,你立刻跑一趟,让人调货尽快送过来。”
哦……婚被,洞房花烛夜,他跟夏雪彤要盖的婚被。
“陆秘书,马上向花店订花,要白玉兰,红玫瑰,还有薰衣草。对,雪彤喜欢薰衣草的香气,你最好去花店亲自给她挑挑。”
雨桐一一应允。除了这些,除了公式化的几句对话,两几乎零交流。
宋子迁看她的眼神有时很深,有时很淡,让人猜不透。
她不想猜,那夜,梦里喊出让自己全身心都痛的爱语之后,她害怕对上他的眼睛。
她一天天倒数着日子,七天、六天、五天、四天……
从早忙到晚,夏允风也经常不期然出现,主动帮她处理婚庆公司那边的状况。
有一天,夏允风送她回家时,很认真地问:“陆雨桐,我现在有资格申请做你的朋友了吗?”
雨桐不置可否:“朋友不需要申请。当有一天,我们心里没有任何目的和芥蒂畅谈时,自然就是朋友。”
“唉!一说要做朋友,你总把话说得这么深奥。在我眼前,朋友没那么复杂。”
“不管怎样,谢谢你,夏允风。”
她可以忘记夏允风曾对自己做出的残忍逼迫,但无法忘记他是夏雪彤的哥哥。“朋友”两个字,并非人人都可以担当。
或许,将来能跟他成为朋友,可现在,每次他出现,她仍会感觉压力,做不到轻松自在地跟他畅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