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芙正自慵懒得躺在床上,嘴里哼着一曲,若不是此时她的右脚被包成像个粽子一样,只怕她已是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浪里格朗……’了。
不同于萧青芙此时的轻快样,顾潋柔在听完萧青芙所讲的‘当天师爱上僵尸’的故事后,双眸泛起水雾,似哭非哭,可在她听到萧青芙嘴里所哼的曲子之后,泪水竟如决堤的河水般夺眶而出,过了一会,方用锦帕拭去泪水,随即哽咽道:“芙姐姐,你这是什么曲,为何柔儿听了竟觉如此可悲?”
萧青芙听了,蓦地一笑,道:“柔儿,你真是姐姐的闺蜜啊,姐姐以前听这歌的时候,也是听一次悲伤一次,不过次数多了也便没了感觉。”
顾潋柔柔声问道:“芙姐姐,这歌,究竟写的什么啊,柔儿都听不懂!”
萧青芙听了,却问白芷草道:“小草,你呢,听得懂吗?”话语一落,见白芷草摇了摇头,萧青芙便又启口说道:“哎,可惜了,你们都不懂粤语!”
顾潋柔已不是第一次从萧青芙的口中听到粤语二字,她也知道粤语乃是两广人士的语言,所以对于萧青芙的这话并不在意。至于白芷草,她一面默默的观察着萧青芙,一面心里记着萧青芙是如何讲话,又会些什么,这一天的相处下来,白芷草突然觉得自己若是完完全全的装扮成萧青芙而不让任何人发现,至少要半年,不,至少要一年,因为她总觉得眼前这位萧青芙和她平日里接触的女子,不管是大家闺秀也好,青楼名。妓也好,即便是江湖儿女,都和她有所不同。
萧青芙正欲启口说话,便见小婵端着中药走了过来,一面将中药递给萧青芙,一面轻声笑道:“小姐,小婵都觉得你身体里住着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神仙呢,顾小姐,你说呢?”
顾潋柔听了,‘格格’一笑,道:“芙姐姐,你说你脑子里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从哪里来的?可别再说是从什么老乞丐那听回来的,柔儿才不信呢。”
萧青芙闻言一怔,心下暗忖:“糟糕,又图一时之快,讲了不该讲的,若长此下去,定会露馅。”如此一想,忙启口说道:“哎呀,好困啊,难怪呢,你看这天都黑成这样了,柔儿,小草,你们赶紧回屋休息吧,谢谢你们陪了我一天。”
顾潋柔没心没肺根本没有在意萧青芙此举是在刻意回避她的话,她一听萧青芙说她困了,就急忙起身,拉着白芷草退了出去,至于白芷草,人虽跟着顾潋柔一起离开,可心里还在琢磨着顾潋柔那句的意思。不同于顾潋柔一回屋就洗漱上床睡觉,白芷草则是一回屋便点了一盏灯,端坐于梳妆台前,从怀里拿出纸笔,将萧青芙这一天的一言一行一点点的记录下来,可是事情才记录到一半,纸张就已不够。
白芷草盯着手中一大叠的宣纸,不由一想:“刚听那顾潋柔和小婵的言下之意,便是连她们都好像不能完全知道萧青芙的一切,与其这样每天记录一大把的东西,何不索性使用摄魂香控制住萧青芙心神,这样一来,便可知道萧青芙的全部,装扮起来也会更想。”如此一想,便即可书信一封,将此想法告诉白若男,一旦白若男同意她此举,她便即可着手配置摄魂香。
姬无名见房内那坐着的二人已各自散去,她们一走出,便看清一位是顾潋柔,而另一位显然就是沐容琛口中所言的女子,便凝眸紧盯,可见她入了闺房后,便未异动,只是她并未即刻休息,而是坐在梳妆台前,不知在书写什么,过了一会,方见她吹吸了灯,一会儿,房内并再无动静。
姬无名见状如此,便将注意力从白芷草的身上转移到萧青芙的身上,可由于榕树离萧青芙所在的位置实在是有点远,他不能看清萧青芙的相貌。可能是他有多日未见到萧青芙,又或是他从沐容琛的口中得知萧青芙脚腕受伤一事,于是此刻他竟甚是想念萧青芙,很想见上一见。
如此一想,当即跃下榕树,翻墙进屋,小心翼翼的靠近,方及至窗口,忙俯身透过虚掩的门窗朝房内一看,只见萧青芙正躺在床上,嘴里哼着一曲,虽听不懂她唱些什么,可他却听得入迷了,站在窗口久久不得回神。
姬无名正自发怔,屋内突然传出‘豁琅’一声,茶杯坠地的声音,又听‘哎呀’一声,姬无名顾不得其他,竟夺门而入,直奔床榻,握住萧青芙的手,甚是着急道:“小姐,你怎么样?那伤到了?”
姬无名这突如其来的一举,将萧青芙吓得愣了半晌,直至右脚传来的疼意,方回过神来,抬眸定睛一看,见来人是姬无名之时,蓦地一喜,道:“姬无名,你抓疼我了!”此言一出,姬无名忙得松开手,朝后退开一步,俯身道:“卑职冒犯了!请小姐恕罪!”
萧青芙听了,秀眉一蹙,嗔道:“恕你个大头鬼,姬无名,你说你是不是有偷窥之癖?本小姐不是告诉过你,别这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你是觉得我胆子很大,还是觉得我吓不死?”
姬无名听了,将头一低,道:“是卑职莽撞,只是卑职听闻小姐你受伤了,加上刚刚又听到小姐哎呀一声大叫,一时情急便冲了进来。”
萧青芙闻言反问道:“你听谁说的?陈楚沐?”姬无名听了,点了点头,轻嗯一声。
萧青芙见状不由暗忖:“若是单凭陈楚沐的那些微表情还不能判断他就是沐容琛的话,那么若是再加上姬无名,是不是就能百分百确定了呢。姬无名对自己十分忠心,若是告诉他陈楚沐曾经想轻薄自己,他一定会为我找陈楚沐算账,可若是陈楚沐是沐容琛,那就另当别论了。”如此一想,当即启口问道:“姬无名,本小姐有一事要告诉你,不过你听了之后可千万别生气,也不要想着找谁报复,知道吗?”
姬无名听了,虽一头雾水,可还是点头答应道:“小姐请说!”
萧青芙装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道:“对于陈楚沐这样,你认识多少?你可知道,他是衣冠禽兽?他……他……”说着,瞪大眼睛看着烛光,身体娇颤不已,欲让眼睛酸痛逼出几滴眼泪,好让她自己看着越发的可怜。
姬无名追问道:“他怎么了?”
不知是烛光刺眼的效果,还是萧青芙内心本就委屈,泪水竟如那断线的珍珠从面颊上滚将下来,只见萧青芙一面抽泣,一面启口道:“他玷污了我!”可能是一时激动,竟忘了差点二字。
姬无名听了,甚是诧异,不置信的看着萧青芙,道:“什么?”
萧青芙说道:“我是说你的好兄弟陈楚沐,差点玷污了我!”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姬无名闻言一怔,久久不得一语,心中暗忖:“王爷为何没将此事告诉我?可小姐也不至于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如此一想,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萧青芙见状,又是启口喊道:“你聋了吗?没听到我的话吗?”
姬无名疑问道:“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不是这种人!”
萧青芙闻言冷笑道:“呵呵,不是那种人那你觉得他是哪种人?是沐容琛那种人?还是你觉得本小姐故意出言诬蔑他?”
姬无名听了,心下自忖:“自从王爷死后,小姐便再也没有在自己的面前提起王爷,此番她刻意提起,莫不是他发现了端倪,知道陈楚沐是王爷假扮的,所以才会用自己的清白来试探我?”如此一想,忙收敛心神,镇定道:“小姐,你一定是有所误会,陈楚沐他,他绝对不敢对小姐作出任何不轨的举动。”
萧青芙闻言,又是冷冷一笑,道:“误会?你凭什么保证陈楚沐不会对我作出轻薄之事,你又不是他心里的蛔虫?你凭什么认为他不会对我见色起意?还是你觉得我相貌不足以让人见色起意?”一语未了,未等姬无名反应,只听萧青芙又道:“你知道吗?我为什么还能相安无事的躺在这?是因为我萧青芙想等你姬无名回来给我讨回公道,是我萧青芙觉得,哪怕那个人是你的同僚,你也会为了我报仇,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我痴心妄想,早知道如此,我应该一早了断了自己,何必等你回来!”
越说越激动,竟不顾脚上有伤,强忍着疼意,翻身下床,却未站稳,扑倒在地,嘴里却仍旧说着:“既然你不为我报仇,那好,我自己去,我去杀了他。哪怕我不是他的对手,我也要拼了我这条命!”
姬无名忙俯身扶起倒在地上的萧青芙,道:“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此时姬无名的心里一面纠结着该不该将陈楚沐是沐容琛的事情告诉萧青芙,一面则是疑惑究竟沐容琛有没有对萧青芙做出轻薄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