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苟弟有些忐忑的看向莫大,“还能吭气,死倒没死,可是好像有点傻了,会不会被扣钱?”
莫大抄起船桨,默不吭声地开始划动,水声便洒洒地响了起来。
“没死就好,让他先清醒一阵再说。”苟弟嘴里嘀咕着,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斜靠船沿,拍舷而歌:
耳朵儿畔,尽诉苦。
脸儿粉腻,口边朱麝香浓。
锦被翻红浪,最美是玉臂相交。
偎香恣怜宠,丁香笑吐舌尖儿送……
嗓音粗而不粝,婉转曲折之中,竟然流露出令人心颤的缠绵。
曲声钻入少年耳中,在他的脑中莫明地幻化出一个俊朗的书生,正啃着一个娇嫩柔弱的小姐姐。
如同被灌入一管兴奋剂,心头之血突然泵起,在少年苍白的双颊之上,染出一层细细的红晕。
这是哪里的带颜色小调?
不对,应该是某个戏曲的选段?
是“西厢”吗?
可是为什么跟自己唱过的《西厢》并不太一样?
是哪来的高人?
这,是哪?
我……是谁?
两段记忆如奔涌入海的江河,冲入少年脑中,让他愈加的昏昏沉沉。
我,是个戏子?
是个在戏台上翻滚了十多年、唱做俱能的文武生?
不对,我是个公子?
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在小岛上饱读了十年诗书的弱冠少年?
一幅幅模糊的画面,与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不住地交相穿梭。
有车流喧嚣的高楼大厦,有静谧安详的海上小岛;有阴暗逼仄的练功房,有干净整洁的小院子。
有悠扬婉转的唱腔,有朗朗的读书声,有铿锵激昂的锣鼓,还有丁丁当当的铁锤……
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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