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儿觉得她和夏一鸣一点儿都不熟,可是后者这样打招呼的方式,却好像两人已经是认识多年的旧友。
许如玉笑道:“你不是去和朋友跑马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夏一鸣没有往里走,就站在门口,笑意清浅:“我记错了日子,是明天。您这里既然有客人,我就先回去了。”
“不打紧,不打紧,快过来坐。”许如玉道,“沫儿也不是外人。”
夏一鸣看向沫儿。
沫儿摆摆手表示不介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心里忍不住想,夏一鸣长得真好看。
或许因为他身上有东羌血脉的缘故,他的眼窝很深,五官也棱角分明,总之让人舍不得挪开眼睛。
夏一鸣很规矩地坐在许如玉下首。
许如玉是真没有把沫儿当外人,所以一边招呼沫儿吃点心,一边和夏一鸣说话。
“我就盼着你出去松散松散。咱们从前在乡下的时候,你过得倒比现在开怀些。我一直在想,我把你母亲的事情告诉你到底对不对。当初皇后娘娘就让我慎重,我却听不进劝,总觉得……”
夏一鸣道:“娘,您做的对,我不想被蒙在鼓里。我也没有不开怀,只是我长大了,不能像从前那般调皮,您不用担心我。”
其实他一直没忘记母亲,只是在乡下生活久了,许如玉待他如亲生骨肉,他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温暖,仿佛和过去彻底割裂。
但是现在他又想起来了,想起了那个没有陪伴他很多,但是为了他一直苦苦挣扎的亲生母亲。
有些事情,不该被遗忘;有些付出,不该被辜负。
那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总不能一直让她苦苦支撑。
他已经是个男人,他要担起自己该承担的责任。
许如玉想事情简单,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自己养了好几年的“老大”,闻言松了一口气,道:“那可能是我胡思乱想了。你爹也这么说我。”
沫儿一双水眸好奇地在母子两人之间徘徊,听得似懂非懂。
夏一鸣忽然笑着看过来,指着许如玉怀中的猫道:“我去挑这只猫的时候就想起了你。你看,你们的眼睛是不是很像?”
沫儿愣了下,随即气得脸色通红,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把她和一只猫比?他是不是有毛病!
他不知道“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吗?如果不是因为顾忌许如玉,她刚才就能一巴掌甩过去。
“哎,哎!”许如玉慌忙从榻上站起来,边穿鞋边对呆愣的夏一鸣道,“还不赶紧追出去解释一下!你也是,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沫儿一直很忌讳这件事情。”
夏一鸣道:“我觉得她的眼睛很好看,并没有嘲讽贬低她的意思。”
见他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许如玉都快急疯了:“等等说那些,你先把人追回来啊!你看这事情闹的!”
沫儿气呼呼地回了宫。
她讨厌死夏一鸣了,以后他再好看,她都绝不多看一眼。
顾希音见她兴冲冲而去,气呼呼回来,心里还觉得很奇怪。
她给薛鱼儿一个颜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笑嘻嘻地挨着沫儿坐下道:“这是谁惹你了?娘娘把出去玩的机会给了你,你还这么不高兴。那下次让我去!”
沫儿扭过身子不吭声,十分别扭的模样。
薛鱼儿喊跟着她的宫女,半天后才明白事情始末。
“你做得对!”薛鱼儿义愤填膺地道,“这个夏一鸣要么坏,要么蠢。总而言之不是好的,以后都不要理他。”
月见道:“鱼儿姐你快别火上浇油了,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我怎么觉得夏公子他不是这样的人?”
徐令则一直没有给夏一鸣官职和爵位,所以现在他也还是平民身份,只能称呼一声“公子”。
顾希音道:“行了,等如玉来了我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要是夏一鸣真这么欺负人,我让他给你赔礼道歉。沫儿,你别气了。”
沫儿哼了一声,还是气鼓鼓的。
没过多久,宫女在外面道:“娘娘,夏公子求见。他说到这里见您于礼不合,所以在宫门口等着;他说和沫儿姑娘之间有些误会,想请她拨冗相见,把误会解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