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玉气鼓鼓地道,“还说给村里人都准备了礼物,让去他家里领。呸呸呸,我才不稀罕呢!”
“傻子,不要白不要。”顾希音手里抓了把小葱,靠在门边一边低头剥葱一边笑道。
徐令则从窗缝里看出去,看不清她的表情,就能看见她白皙的手指灵活地翻飞,竟分不清葱段和手指。
这两只手,拿刀子的时候也这么灵活……
徐令则想,他一定是这方寸之间停留之间太久,以至于想起从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满眼都是顾希音这个女人以及顾崽崽这犬子。
送走许如玉,顾希音的情绪似乎也没受什么影响,哼着小曲去查看她的胭脂。
徐令则若有所思。
“再等两天,胭脂就做好了。我打算多做一些,给你弄点盘缠。”
“为什么对我如此尽心尽力?”这是徐令则心中存在许久的疑问,“只因为温昭?”
“当然了,温昭肯定希望我救你。”
徐令则沉默片刻后问:“你在想什么?”
顾希音:“……吃饭。”
她其实隐约猜测他就是秦骁,但是没有肯定。
她这么猜测的依据是他描述秦骁的那段话,“凶残暴戾、离经叛道、罄竹难书”,这些话不是一个属下可以说出来的,更像是自嘲。
她没见过秦骁,但是见过温昭,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两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身边却都没有任何姬妾;一文一武,相得益彰,所以京城中很多人都说,他们两个,其实是一对。
腐女看人基,顾希音这个腐女,其实挺相信这种说法的。
这个就是多收了三五斗的农夫都想买个小老婆的时代,两个像传说一般叱咤风云的男人,身边都没有女人,实在匪夷所思。
这也是为什么,顾希音耗尽银两也要照顾好徐令则。
这是她救命恩人的男人啊!
徐令则垂下视线,心里已有所感。
单单说他是秦骁的侍卫,她对他未免太好了;聪明如她,怕是猜出了什么。
但是他也不肯定,因为秦骁是谁?杀人如麻的阎王,还有“弑父”这罪名压在身上,为世人所不齿的万恶之源一般的存在。
如果她猜测自己是秦骁,为什么她眼底没有厌恶和惧怕?
所以,这还是没猜出来的吧。
两人“各怀鬼胎”,直到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顾希音声音清脆婉转,提步迎了出去。
待她看清来人时,脚步顿时停住了,似笑非笑地看着来人,眼底情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