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则挥手打发薛鱼儿出去,然后近乎失控地把顾希音紧紧抱在怀中:“棠棠,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说?”
她怎么能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他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渐渐向好,却不知道原来她心中还藏了这么多事情。
顾希音以为他会很生气,却没想到他只心疼自己,心里酸酸涨涨,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是孤独的,她想努力融入,可是不管虚假还是真实,她心中始终都有对这个全新世界的惶恐和本能的排斥。
她真的很努力,可是内心中无法安抚的对空白过去和未知未来的恐慌,也时不时地冒出来。
徐令则的胸膛坚硬而温暖,熨帖了她内心的惶恐。
她说:“九哥,谢谢你。”
谢谢你在孤独无望中坚持的守候,谢谢你找到我之后的不离不弃,谢谢你痛我所痛,慰我伤悲。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可是对现在的她来说,徐令则给予她的,就是完全无条件、没有缘由的深爱。
“九哥,”没有伤感多久,顾希音又道,“你帮我想想,是不是我多心了,我怎么觉得卫云有些不对劲,甚至还觉得,她是故意在你面前这般说,挑拨我们的关系呢?”
“你觉得她不对,那一定是她有问题。”徐令则抚摸着她的头顶道,“既然不舒服,以后不要见她了。我去和你娘说,就说我不喜欢她。”
这是她娘家的亲戚,她不好开口,那交给他来。
顾希音却摇摇头,眼中渐渐聚拢起坚毅,“不,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多看看,我就知道到底是我想多了,还是她想法多。”
薛鱼儿拦住送完卫云的月见,两人坐在楼梯口小声说话。
“月见,你有没有觉得这位云姑娘,不是善茬?”
月见点点头:“刚才荷包那件事情,我觉得她是故意为之。”
薛鱼儿拍着大腿道:“你也这么觉得?我就说嘛,肯定是这么回事。不过她要是知道因为她说穿了,皇上和娘娘感情更好,不知道会不会把鼻子气歪。”
相比于她的得意洋洋,月见心思却重了许多。
“还在想着闵幼禾的事情?”薛鱼儿逗她。
“不是,我在想娘娘的事情。”月见诚实地道,“不过刚才我送云姑娘出门的时候,看到闵状元了。”
“他看见你了没?”薛鱼儿问。
何止看见了?还很慌张,但是月见没说,岔开话题道:“不知道。我在想,如果云姑娘只是无心之过就好了。如果她真的别有用心,老夫人那么疼爱她,到时候一定会很伤心。”
薛鱼儿却不以为意地道:“伤心?不会的,最多一点点。你相信我,她要是对娘娘包藏祸心,老夫人第一个就想活撕了她。”
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情,道:“你说,老夫人始终没有让她亲近娘娘,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
月见叹了口气,“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希望是咱们小人之心了。”
“那未必。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卫云坐着轿子回到卫府,下轿之前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下,眼圈终于红了。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让眼睛浮肿起来,这才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轿子。
“去姑母那里。”
卫夫人刚小憩片刻,现在正在抱着她新得的名为绿美人的异瞳波斯猫逗着玩,听见卫云回来,笑道:“不是去花想容买胭脂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遇见闵幼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