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容启秀真的对顾希音情深义重也就算了,徐令则心里就算不舒服,也得敬他性情中人。
可是一边高喊着爱她,一边对各种对她有用的女人留情,用感情控制,这令徐令则十分不齿。
可是就像他不爱搭理容启秀,后者也把他当成空气,恐怕还是污浊空气,想要除之后快那种。
容启秀看着顾希音道:“姐姐,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顾希音快要吐了:“让你误会,是我做得不对。你说出来,我一定改正,立刻就改。”
容启秀道:“你在乎我和太后,你……”
“那你真是误会了,我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祝你们两个天长地久。”
顾希音说得如此之快,以至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声咳嗽,心里想着,完蛋,容启秀一定又得脑补自己怎么爱他了。
“……姐姐,你知道我如何确认大河的身份吗?”
顾希音不解其意,冷笑道:“能让薛鱼儿舍命护着的,除了大河还能有谁?”
因为已经是六月天,天气很热,所以大河只穿了小肚兜和小短裤,藕节般白胖的手腕上露出周夫人送给他的东西。
容启秀的目光,正在那东西之上。
容启秀慢慢抬起手腕,宽大的袖子落下,他的手腕上,系着一模一样的东西。
“这是家父的遗物,原本是一对,但是只留下了一个。我不知道是如何辗转到了姐姐手里……”
“不懂你就问,胡思乱想、自作多情就不必了。”顾希音极快地道,“东西是别人送的,当时那人告诉我,一定要大河随身戴着。虽然不解其意,但是我知道她不会有恶意。”
周夫人是想用这种方式保护大河,想的是如果大河将来落到容启秀手中,希望容启秀能想起死去的父亲,因此而心软。
想法很美好,但是她根本不了解容启秀这个人。
“如果我提前便知道她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我肯定直接就扔了。”顾希音道。
“棠棠,棠棠……”徐令则急促的喊声简直惨烈,屋外不知情的人甚至可能想有什么突发状况。
顾希音也吓了一大跳,“九哥你怎么了?”
徐令则:“尿了,他尿了!”
他胳膊上热乎乎的,又很快变凉,往地上不住地滴答着。
徐令则对这种情况毫无经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顾希音大笑着从他怀中把大河接过来,道:“皮小子,给你爹爹的见面礼吗?小心你爹打你屁股。”
月见道:“来人,送温水来。”
她把柜子打开,取出顾希音一直没舍得收起来的衣服和尿布,眼中带着泪花道:“知道应该再浆洗晒晒的,姑且先委屈大公子了。”
顾希音给大河洗屁屁换衣服,徐令则就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崽崽都没有挪开目光。
大河咯咯笑,对顾崽崽也很感兴趣的样子,对亲爹倒没给什么眼神。
徐令则笑骂道:“你怎么和你娘一样,都偏向崽崽。”
一家人其乐融融,圣旨孤零零地半悬在空中,同样孤零零站着的,还有容启秀。
他看着顾希音眼底的笑意,嘴角也缓缓勾起,然而眼底却有着浓得化不开的苦涩。
他对除了顾希音之外的女人说“喜欢”,明明是假的,她们却都深信不疑,甚至如林雪兰那般,至死不悟;但是他对顾希音说“喜欢”,明明发自肺腑,她却再也不相信。
这种痛,说撕心裂肺也不为过。
“姐姐,”他艰难地开口,“你和大河终于团聚,我就不打扰你们母子,先告辞了。”
顾希音没说话,徐令则冷冷地道:“把你的东西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