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则见她羞得狠了,也不再逗她,笑道:“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生个女儿。”
“等着吧。”顾希音啐了一口道,“周疏狂让儿子都想疯了,到现在也没如愿以偿。”
“他是做了太久假太监,不行了。”
“……当初是你答应的他,幸亏他没计较。”
徐令则哼了一声:“只答应让你帮他夫人治病,没答应帮他治病。他不行能怪谁。”
顾希音没想到他还会诡辩,笑骂道:“九哥你这样,小心周疏狂跟你翻脸。不过说起来,周夫人现在用了这么久的药,身体调养得也差不多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动静。”
难道真的是周疏狂不行?
下次是不是要给他把把脉?
“不用多管闲事。”徐令则道,“周疏狂现在在我之下,不会怎么样。”
“我就担心,”顾希音压低声音,“他投向太后。”
徐令则倒是淡定,见她杯子空了,又拿起茶壶给她续水,从容道:“春江水暖鸭先知,周疏狂就是那只鸭子。”
周疏狂是鸭子?
顾希音扑哧一声笑了。
徐令则有些莫名其妙:“好笑吗?”
“没事,九哥你为什么这么说?春江水暖,是指什么?”
“所有人的动向。”徐令则道,“想想他是做什么的,他是受先皇之命,专门搜罗各种各样私密之事的。”
顾希音忽而警醒:“包括九哥?”
“自然包括。”徐令则道。
周疏狂能活到现在,靠的不是运气——他有这个实力。
从徐令则口中,顾希音知道了,周疏狂手中掌握的东西,应该远超众人的想象。
他在全国布下了多少桩子,明面上的或许对皇上有个交代,但是私底下的,到底这网有多密集,没人知道。
“包括在我的军中,都不乏他的人。只是或许没有坐到那么高的位置而已。”
见顾希音一脸凝重,他又笑着道:“早知道你担心就不和你说这些了。你不需要多想,单单记住——你的男人,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我当然知道,但是想到有人要针对你、算计你、监视你,还是很不高兴,总想做点什么。”顾希音道。
她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单知道高处不胜寒,徐令则在这个位置不容易,但是不容易的细节,她想象不出来,也很清楚,比她想象得更难。
这仅仅是一个目前还算相安无事的周疏狂,那些更凶狠更奸诈藏匿在黑暗中的敌人呢?
这般想着,烧鹅吃着都没那么香了。
“九哥,”顾希音咬着鹅腿,朱唇油亮,“你还是早点去上朝吧。我就在家里等你,还能跑了不成?”
得认清形势啊!现在多么紧张的时候,沉溺于儿女情长,这样不好。
“你跑不了,跑到哪里都能给你捉回来。”徐令则笑道,“我们新婚之喜,让那些人也跟着轻松几日吧。不轻松,他们怎么能露出狐狸尾巴呢?”
“你说真的还是在骗我?”顾希音不太信。
以这位目前的状态来看,她完全相信他是色令智昏,给自己找理由呢!
“当然是真的。”徐令则把另一只鹅腿夹到她碗里,“便是为了你,我也要格外谨慎,把心放回到肚子里,都吃完了才准走。”
好吧,她可能就适合做个没心没肺,吃吃喝喝的傻白甜。
顾希音道:“我本来想出来开个医馆,但是身份毕竟不一样,这个不现实。然而我又想做点什么……刚才去药店,我大概打听了一下、药材价格,觉得还是太贵了。”
刚才她确实去过药店,问了好多种药材,徐令则不懂,一直只是静静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