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当时吓坏了,因为刚才床下面明显有人将掉下去的被子拉扯了进去,他以为是中了邪的姑妈做的,哪里知道姑妈竟然在门外站着。虽然她现在的样子同样很诡异,但那床下将被子拉进去的人又是谁?”
“姑父那个时候已经完全懵了,只是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不过姑妈并没有看他,而是抱着木雕走进了卧室,来到床边慢慢躺了下去,将木雕抱在胸前,一直没有放下。直到这个时候,姑父才注意那木雕有些不对劲,说是姑妈抱着的,但仔细一看,又好像是它将姑妈的双手缠住,只是黑暗中看不太清楚。”
沈星微微点头,这样看来,那木雕可算够诡异的了。
牟灵轻轻抿了一口酒,道:“那晚上之后,姑父第二天早上将床下的被褥扯出来,发现床下面什么都没有,不过他不敢再和姑妈睡一间屋,而是搬到了隔壁房间。而在此之后,有时候晚上会听见姑妈那边传来走动声,敲墙壁的声音,有时候她自己在说话,但说的什么还是听不出来。”
“你姑父那个时候都还没有告诉你?”沈星问。
牟灵点头:“说了,不过是在他带着姑妈去医院看完病,又让鲁道士在家里做了两场法事之后,因为完全没有效果,有个懂内情的人告诉他,这种奇怪的事其实也可以报治安官,因为有些治安官似乎能够处理。我姑父这才想到了我。”
“姑父和姑妈的女儿在外面读大学,家里只有他们两人,我收到姑父的消息赶过去之后,发现姑妈的确已经很不对劲。当时姑父说,她最开始几天还好,白天至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只是晚上才会有诡异变化。可我去的时候,白天即使看见姑妈,也发现她脸色阴沉,看见我后也没有表示,眼神直愣愣地,没有任何焦点,偶尔会回答我一句,但那声音明显不是她的,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那木雕呢?”沈星的关注点已经转移到了这上面。
“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被她抱在怀里。”牟灵回忆道:“我曾让她放下来,她不理会我。后来我把她叫到院子外面仔细观察,发现她可以完全站在阳光下,没有影响,而且看模样也是双手主动抱着这个木雕,细看不觉得如何,但只要是晃眼一看的时候,就总感觉是木雕在反过来缠着她的双手,正眼看去时,那种感觉又会立刻消失。”
“你是怎么尝试去解决的?”沈星问。
他敢确信牟灵肯定做过了一些尝试,至于现在找上自己,也是因为她在尝试过后无法解决,才会这样做。
而牟灵这样考虑的原因应该也很简单,那就是他沈星就是制作木雕的,还是一名红心证的持有者。
加上上次牟灵亲眼见过,沈星的实力很强悍,又会做木雕,实力又强,可能当时就在她心里将自己定为解决她姑妈异常的不二人选了。
牟灵摇头苦笑:“我的尝试反而害了我姑妈。你也知道,我的能力是通灵感,这是偏向于精神和意念一类的攻击,我当时想的是姑妈被异常进行了精神控制,解决这类异常,这正是我所拿手的。谁知……”
说到这儿,牟灵似乎有些后怕。
她后怕的不是对付这只异常的过程,而是对付异常的时候对姑妈所带来的伤害。
“经过了解之后,那天我们将姑妈锁在卧室里,我直接用通灵感将她全身笼罩,找到了来自她怀里木雕非常明显的异常特性反馈,这证明我的猜测没错。”
牟灵喝了一口酒,心有余悸的继续说道:“利用通灵感将异常整个包裹,我能感受到它在挣扎,想要反击我的控制,但这显然是徒劳的。与此同时,我找到了这只异常的弱点,它其实很脆弱,那看似具有流线型的抽象形体,实际上非常脆弱。”
“于是,我只要弄断它的其中一截木块,这样这家伙就全废了,也可以先将姑妈从被它的诡异控制中解救出来。这件事由姑父帮忙,我们在傍晚姑妈刚刚睡下后不久,可以轻微听见她的鼾声时,悄悄进入了屋里。姑父按照我的指示,用他事先备好的一把锋利小斧头,将姑妈抱在怀里露出来部分木雕的犄角位置一斧劈断。”
“因为这木雕确实脆弱,姑父劈的时候也很小心,没有伤到姑妈,而那露出来的木雕部分断裂后,我们都听见了咔嚓一声。不过这声音很重、很响,我和姑父都感到讶异,感觉好像不止是木雕的犄角断了,好像还有什么也断了。”
听到这儿,沈星再次有了刚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我的通灵感明显察觉到那木雕的特性在减弱,这说明我们的方法起到了作用,不过我姑父试着从姑妈怀里把木雕拿出来时,发现还是拿不出,而此时我姑妈因为睡着了,所以并没有用力抱着木雕。这看起来就像是木雕自行黏附在了她的身上。姑父又试了一下,还是拿不出来,他找准另一边露出来的木雕犄角,又是一斧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