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手术室那边,一幢冰冷厚重的大门将里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严缙的头靠在后面的墙壁上,此刻脑海中一片空白。
如果现在的他稍微还有些理智,他就会想,接下来的绑架案要怎么找到凶手,怎么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接着他也会想,若是俞舒真的……以后他要怎么办。
但是没有。
这些想法一个都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哪怕有些事迫在眉睫。
现在他的感觉,就像有人从他身上抽筋剥骨一般,而且骨头还是被人一根根抽走,带走了温度,也带走了呼吸。
静谧的走廊上,一枚暗色的剪影在孤自静止。
打破这死寂的是一阵单弦的铃声。
严缙终极还是拿出手机,还没等看清楚来电的人就打算挂断,只是下一瞬,他就改变了主意,接起了电话。
“严缙,我现在正在警察局做笔录,但是我知道的毕竟有限,警察这边希望你能过来……”
“晚些时候再说吧。”还没等对方说完,严缙已经打断了他,声音嘶哑至极。
迟为泽闻声也是一愣,接着他也低声道:“我知道了,这边的事情你不用多担心,都交给我。”
跟迟为泽通完话之后,严缙捏了捏眉角,他的头也开始泛起痛意。
只是这手机仿佛故意扰人清静一般,很快,相同的铃声再次响起。
严缙突然有种想将其毁灭的冲动。
但是极力忍下心中躁意的他还是摁下了接听键。
“喂,师兄。”路潇潇甜美的声音响起,“我又跟我爸爸说过了,解释说你这两天是真的忙,他也很理解的啦,所以让我约你下个星期再见面。你也不用担心他的看法,我已经偷偷去摸过他的底了,他肯定是会支持你的。”
“……有什么事,等我再联系你。”
“哎——”路潇潇深怕他就这么挂断,赶紧说道,“那你什么时候有空跟我说一下,我可以早早地去安排。”
“这两天我都很忙,抽不出时间。改天我会亲自去找路伯伯解释,就不用麻烦你了。”严缙心里已经到达忍受的极限,他挂断了电话,因为他不确定,再说下去,他会不会爆出粗口。
“可是你不是很急……”路潇潇听到的只有一声声的忙音。
坐在床边的她愣愣地看着掌心的手机,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过了不多久,她便给自己的父亲拨过去了电话。
“宝贝女儿,这个时间找我有什么事啊?”路征此刻正在美国,看到路潇潇的来电,不由有些意外。
“爸,我想过了,严缙那边,还是不用着急了。”路潇潇此时说话的时候全然没了方才的兴致盎然,整个人埋在床头的台灯阴影里,背影稍稍有些曲躬。
听到这样的回答,路征已经猜到了几分,更忍不住有些气恨:“这个严缙,真是不知好歹!”
“爸,您别说了。有什么事都等你回来再说吧,就这样,我挂了。”她也没听自己的父亲是什么反应,就这样切断了信号。
然后她一个仰身,躺在了舒适柔软的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