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一笑,“也没甚大事,就是前几天拿住的那个梁山寇,名叫李进义头领的快不行了,便来寻西门小乙去看看,或许可以吊着口气叫提点刑狱司的官人审问则个,也好做实了某家的功劳。”
李进义可不是一般的贼寇,是京东西路提点刑狱司下来海捕公文,悬赏一千缗捉拿的大贼头。现在被武松拿住,自然是大功一件,而且他也不是不懂规矩的傻子,该往上使的钱是一文都不少的。
现在只等京东西路提点刑狱司的官人审过李进义,武松的功劳就会报上去,转几个官是闭着眼睛的,说不定还能一步登天,拿到一个有品级的武官衔。
这可是真正的官人啊!
武松扫了一眼惶恐不安的武好古,笑了笑说道:“对了,某在丰县便审过李进义了。他和那伙梁山贼寇原来是受了一个名叫赵铁牛的贼人收买,来取你性命的。”
“甚底?要取我的性命?赵……赵铁牛?”武好古惊了又惊,瞪大了眼珠子看着站在晁盖背后瑟瑟发抖的赵铁牛,正要当场指认,西门庆和宋江却已经一起从那间耳房里面出来了。
“二郎,你且回吧,待我看完了这病人,便去寻你。”西门庆一开口,却是要打发武松离开。
武松仿佛不知有诈,起身便说:“也好,某家便去了,在州衙大牢等你,可要快些来啊。”
“知道,知道了。”
武松一拱手,便大步流星出去了。
他刚一走,西门青便用目光扫了扫屋内几人,“大家也是不打不相识,往日有甚恩怨,今日便一笔勾销了,如何?”
“行啊,”宋江还是温言柔声,客客气气地对武好古说:“武员外,我梁山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想却失了手……不过事情也算做过了,今后不会再寻武员外的晦气。若武员外有用得着我梁山之处,尽管开口,大家交个朋友。大头领,您说是这样吗?”
“是的,是的。”晁盖也连连点头。
西门青一笑,“梁山晁大头领,宋二头领向来信守承诺,既然他们都说了,大郎,我看这事儿可以过去了。”
武好古看着赵铁牛,冷冷地问:“姓赵的,可是陈佑文指使你的?”
赵铁牛点了下头,却突然瞧见了宋江阴冷的目光,顿时颤栗一下,不敢说话了。
他已经“上梁山”了,自然要守山规!
梁山在江湖上也是金字招牌,替人消灾的事情不知做了多少,即便事情不成功,也没有主动出卖过主顾。
武好古吸了口气,又问:“姓赵的,你便是上梁山了?”
“他已是梁山兄弟,”宋江笑道,“今后不会再寻你的晦气。”
赵铁牛听到这番话,心里面那是在滴血啊!
这回真的要在梁山上度过余生了。
开封府的房子、娘子和财货,怕是都要散给梁山了……
武好古看了眼西门青,后者已经驱除了把闪闪发亮的小刀子,放在一支点燃的蜡烛上反复烧灼了。这显然是在给刀子消毒,准备给晁盖的面孔动手术了。
光是看西门青认真救治晁盖的姿态,武好古就明白自己这位好基友的心思了。
他是不愿意和梁山彻底闹翻的!
虽然西门家的实力不弱,但是不怕贼抢就怕贼惦记啊!梁山泊实力不弱,光是头领就有三十六个。哪怕晁盖和李进义都死了,也还有三十四个呢……
想到这里,武好古道:“那便多谢晁头领,宋头领了。”
西门青笑了起来:“这便好了,以后大家还要在江湖走动,再见便是朋友了。
晁头领,你这面目怕是要挨刀子了,得把腐肉割了去,缝了口子,再敷些熊胆粉和金创药……可疼着呢。”
晁盖笑了笑,瞥了眼身边的宋江,“莫关系,便动刀子吧,晁某人若哼哼一声,便不是好汉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