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眉眼冰冷的看着他,嫪毐的蛇眼也是极度的凶狠,仿佛恨不得立马从嬴政身上吞下一块肉下来。
一黑一红。
一人皇一蛇妖。
两方对峙间,仿佛隔了天堑鸿沟。赵姬到底是因为刚才还要戕害秦王的愧疚,嘴唇动动,也没说什么话。
唯有白桃张着双妩媚的杏眼,看看嫪毐又看看嬴政,一派天真道:“什么是塌上功夫独绝,凡人还要修炼这种功夫吗?”
嬴政冷冷勾唇:“这就要问,以其阴关桐轮而行的长信侯了,此震世之举可谓是在咸阳城内威名远扬。”
“哈哈哈。”
嫪毐大笑,一把掐住赵姬的脖颈,像掐狗一样。
他挑起眉头,对嬴政衅道,“男欢女爱,乃是天伦之乐,儿啊,本父和你母亲,可是日日榻上帷下,柔情荡漾,荤素皆怡哈哈。”
嬴政额头青筋迸起,拔起腰间鹿芦剑,“孽畜!”
被侮辱的赵姬却奋然挡在嫪毐前面,她的美眸直逼他,像是绳索,遏住他所有的怒火以及荡然无存的亲情,“嬴政!你敢弑父,这是不孝!”
“哈哈哈哈哈。”
嬴政放下剑来,笑得讽刺。
这样的他,看起来脆弱又凄凉,白桃从未看到他眼里有过如此神伤,对赵姬怒道:“太后娘娘,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受人敬仰的国相,而是个万人唾骂的假宦。”
赵姬遮蔽的双眸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傩神,你不懂,他是我所爱,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会爱他,好好爱他,你是神明,你会原谅这世上所有痴情人的,对吗?”
“。”
白桃深吸一口气。
阿兄说的对,装睡的人永远叫不醒。
她转身跟上走出去的嬴政,奇怪的是赵姬痴痴茫茫的也没跟。
奋力追了好久,白桃瞧着他孤寂的背影,心口沉甸甸的满是心疼,“政哥哥——”
这种心疼,也让她越发觉得难过。
嬴政在前面走着,回头见到少女戴着个银面具哭成两包泪的小模样,一愣,“傩神也会下大雨?”
“才没有。”
白桃抬起袖子想给自己擦眼泪,没想一宽袍大袖笼罩过来,他的指尖揉着她的小脸。
白桃只听得自己闷闷的声音从布料中传过来,“人间太疾苦了,傩神眼睛也是会进水的。”
“哦?没想到傩神竟然操着颗忧国忧民的心。”
“那倒是没有,我可不是圣人,想着大庇天下,在我心里也只有一个人”
“是谁?”
嬴政俯身凑近。
白桃见他和自己靠的那么近,他的薄唇都几乎与自己贴在一起,浑身妖血乱涌,连耳朵尖都红了,“是个,是个人。”
“什么人?”
白桃睁着大眼睛道:“政哥哥,你现还调侃,你不觉得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