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明白他的话外音,“那老师认为何为佳作,政愿闻其详。”
吕不韦道:“当得求变图存,为师想著写一部典籍,融合儒,道,法,兵,农,纵横,阴阳家各种思想,开创亘古无二的吕氏学说,补秦法的弊端,带领秦国迈向更强盛的一步。”
嬴政从容道:“那老师著书立说之日,便是学生观瞻研习之时。”
“哈哈哈哈哈!”吕不韦笑得爽朗,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好!”
笑完,他畅快的拂袖离去,白桃站在嬴政的身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等人走后她小声道:“政哥哥,吕叔叔说写的书,不是儒家派,不是道家派,不是法家派,不是农家派,更不是纵横派和阴阳家,那岂不是杂学派?”
嬴政表情平静的看不出端倪。
揉了揉白桃的脸,他说道:“以后,这些话和我说得,不可朝任何人提起,听明白了吗?”
白桃脸又被揉,叉腰道:“我当然知道了,我只是小,我又不是傻。”
嬴政闻言,嘴角噙着抹笑影,刮了她鼻尖,“待会儿陪我去看望父王,我父王病重不能起身。”
顿了顿,他眉眼沉重下来,“可能时日无多了。”
白桃扯着他的袖子,晃了晃道:“好啦,我陪你就是了,你别不高兴。”
“好。”
嬴政拍了两下手,命人理好竹简,就带着白桃往咸阳宫赶去。
秦王宫殿的檐角上双龙抱壁,做飞腾天空之势,建高门之嵯峨兮,浮双阙乎太清,好一派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的气势。
只是欲要迈入殿内的时候,就见到二殿下成蛟。
成蛟比嬴政小三岁,一直养在华阳太后膝下,深受华阳太后喜爱。
也没有见过什么风吹雨打的世面,所以喂的甚是白白胖胖,眼角眉梢都是一副不谙世事的稚气。
兴许见到长兄嬴政过来,成蛟还有点怯生。
不知道行礼好还是不行礼好,问候好还是不问候好。
正在纠结之中,他迈着门槛的腿,两条腿活像是打了个架,谁也不让谁。
就这样,他腿一绊,头一栽,“噗通”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
嬴政眉头缩紧,过去搀扶:“二弟,你没事吧?”
成蛟被他扶起来,下巴滴滴答答的疯狂流血,他拿手心轻轻碰了一下下巴,疼得龇牙咧嘴。
他伸出另一只胖乎乎的手掌推开兄长,“疼疼疼,当然有事了,你让开,娘说得果然没有错,你一回来就是个祸害,你祸害我娘,祸害我,以后肯定还要祸害秦国。”
嬴政被推,俊脸冷凝下来,他牵着白桃的手一言不发的迈进宫殿。
韩夫人正在前面,她穿着上衣下裳走得飞快。裙裾上用金线绣满了云雀,华贵无比,头上别了流云簪,双眸燃起了愤恨的怒火,红唇压实成了一条线。
她先是注意到嬴政白桃,再是见到流着鲜血的成蛟。
韩夫人勃然大怒,“蛟儿!你怎么了!”
成蛟见到娘亲,就像是儿子找到奶吃,他啼哭起来,“娘,娘,儿好痛,牙,牙是不是摔断了,娘。。。呜呜呜,你过来看看。”
“过来,娘看看。”韩夫人三步并两步的察看成蛟的伤,“断了,你怎么摔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推的你!”
成蛟还在抽噎,乍然收到韩夫人的眼神。
成蛟会意,他带血的手指立马指着正要进殿的嬴政和白桃,“是,呜呜呜呜,是,他们,娘,是他们推的儿,娘娘娘,您要找父王帮忙评评理,不然儿平白无故受欺负啊,娘。”
嬴政步伐一顿。
韩夫人胸腔几度起伏,扭头狠狠盯着嬴政,“是你!你是要加害我儿,你,胆大包天,肆意妄为!当个太子有什么,连公道都不顾了吗?!”
在旁的白桃见到政哥哥被冤枉,反驳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政哥哥推的,平白无故推个小孩做什么,又没什么用,你家儿子明明就是自己腿不灵活,自己摔的。”
“桃桃。”
嬴政制止了白桃的说辞,他的神情难测,牵着她的手不卑不亢的转身,“韩夫人想要公道,那便一同进去,请父王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