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下踏是平原,赵政沉着的眺望,看到几十里之内有个雪山丛林。
“一人往西边南里搬救兵,其余人将胡人引诱进丛林内,逼他们下马,近战搏杀。”
“是,公子!”
诚然这是个好主意,白雪皑皑的雪山丛林内的路况可比在平原上复杂多了,这里到处都是勾错的树枝,往下滴落的冰凌,那雪都能淹没半个马腿,人骑在马上那得弯腰。
甭管你马术是不是精湛到姥姥家了,要想进去,就必须下马。
不然,那就得散步散到姥姥家。
那群紧咬的胡人果然勒马停了下来,他们赤发碧眼,深目高鼻。在沙漠中被晒黑的额头在白雪的照射下竟然发出黯色的光。
为首的首领用胡语道:“追了这么久还没追上,莫非是神婆在保佑他们?”
“神婆就只有一个,那是护佑我们胡人的,跟这群汉人有什么关系!”有人反驳。
“那追还是不追?”
“赵太子说过,死要见人活要见尸,杀个小崽子就能得到两百名女人,十多箱金银财宝,有了这些,大家大冬天搂着女人喝马奶酒,饿不死了,还怕什么!追,必须追!”
“好!干完这一票,回去赏女人!”
这群胡人们抄起弯刀,下了他们最赖以生存的马背,循着脚印穿梭在雪林内。
他们仗着自己人数有三十多个人,对方只剩下七个死士,就盲目的自信,岂料轻敌,无论是敌弱我强,还是敌寡我众,都是兵家大忌。
这必是大吃苦头的决策。
但是他们胡人燃烧的文明支撑不起他们明智的决策,更让他们想不明白这些汉人已经熟读,读烂了的计谋。
赵政将昏睡的白桃用大氅一裹,小心的放在折断的枯木旁边,用雪伪藏好。
旁边的死士扔给他一把长剑,他紧紧握着,挡在身前。
这是他第一次实战,或者说第一次真正的反抗。
从小他就流亡在HD的市井内,他的母亲对他弃之如敝履。
每逢自己和其他的赵人起冲突,无论他打不打得过,赵姬都只会呵斥他,赵政,莫要招惹是非。
莫要招惹是非,要忍。
是因为时事不允许,赵政只能隐忍锋芒,可是从现在开始,他再也不会忍莫须有的苦头。
无论怎样,他这次一定要赢。
赵政跟着周围的死士趴在雪堆里埋伏起来,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秦国精锐,不仅能够日行一百里,以一敌十不成问题,还能适应多种气候。
不远咫尺处,赵姬被个死士护在身后,也是知道情况紧急,她清醒了不少,咬着牙不敢乱动弹。
“呜呜呜——”雪林里刮起了大风。
情况突然变得更加糟糕,竟还下起了暴风雪,泼天的风雪像是一把把刀刃,刮在人面颊上,恨不得刮掉人一层皮。
时间缓缓流逝。
赵姬最先冻得撑不住,她浑身控制不住的打哆嗦,耳朵没有任何感觉,像是要冻掉了。
她咬了下舌头,看到旁边走来个胡兵,那胡兵被雪浇的半眯着眼,哪怕眯着眼,那眼神也是极端的残忍,是穷凶极恶之徒才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