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见到陆雪琪与文敏二人,他既有松了口气的庆幸,又有狼狈之下的尴尬。“文师姐,陆师妹。”秦烨面上掠过一丝痛楚,抚胸喘息一阵,苦笑着摇了摇头,旋即警惕地望向四方。
陆雪琪与他配合多日,自是有所默契,当即无声地拔出仙剑,莹莹蓝光之中神情肃穆凛然:“师兄?”
“先别说了,且随我一道离开此地再说!”
三人一道藏形匿影,也不知秦烨戒备着什么,没敢大摇大摆御空飞行,反倒是运转青云术诀,加持身法后在地面快速赶路。出于对秦烨的信任,一路之上陆雪琪沉默未语,只是埋头疾行。这使得文敏虽有诸般疑虑,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
如是直行出几十里地,秦烨方才略显疲惫的靠着一棵大树坐下。
很显然,他受了不轻的伤。
方才提气赶路,对他精力消耗不小,为了以防万一,秦烨也顾不上忌讳,回身一掌按在身后活力充沛的大树身上,而后运转真元法力,在陆雪琪、文敏两人惊讶的眼神里抽出一缕缕木灵之气调息己身。
“原来那棵树是被你抽走了生机?”文敏惊疑地道。
略作调息之后,秦烨脸色好看了些。
见说,秦烨自不会否认,点点头道:“此法由我先前‘融灵’之法衍生,若非逼到绝境,我也不愿使用它。”那株老树乃是方圆十里内最繁盛巨大的一棵树,秦烨伤重之下,只能选择融身于内,一则隐匿身形,躲避强敌,一则也正好借助老树恢复伤势。
只是未能精通此法的他,木灵之力抽取过盛,倒害了那古树生机断绝。
“师兄,你怎么伤成这般模样?”陆雪琪心思敏捷,想到了更多,“莫非遇见了魔教的长老?”
秦烨闻言,神情变得凝重而古怪,少见的在两人面前犹豫起来。
“此事,我不知如何言说。”思忖片刻,他还是决定相信两人,“那人道行通玄,分明是阻止我前往渔阳镇,只是他并不像是魔教中人。”
文敏大异,问道:“若非魔教中人,怎会把你伤成这般模样?”
秦烨剑眉紧皱,原本做出的决定,事到临头又因为干系重大而犹疑不定。倒是陆雪琪见他如此一反常态的模样,思索他先前所说言语,蓦地想到某种匪夷所思的念头,脸上露出慌乱而不确定的神情。
“师兄,你的意思难道是——”
秦烨连忙摆摆手,阻止她往下说:“我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的身份,而且从头到尾,此事仅我一人知晓,不能轻易指证,无法服众!”陆雪琪脸色一白,心神一时有些动摇:“可是,这怎么可能?”
“是啊,”秦烨苦笑一声,“我也难以置信。”
随即他便简单讲诉了自己木行诀有所突破,“融灵”匿形之际偶然撞破的一次邪恶交易,并且通过听到的只言片语推测渔阳镇可能危险,从而赶来此处,却不想半途遭遇袭击。
“若说未出手时,我尚且不敢确信。”秦烨神情复杂的道,“但他一出手,我便知晓自己猜测成真了。只可惜当初我术法初次试练,感知融入古木无悲无喜、无静无动,觉察有异之时仅是听到只言片语,没能记住那人气息,否则便能确定其人,而后予以调查佐证了。”
陆雪琪道:“他与你交手,未曾展露手尾吗?”
秦烨沉声道:“他很会隐藏,使用的也全是阴邪术法。但我木行法相修行突破,感知比以往更加敏锐,岂能觉察不到对方体内的道家真元法力?”
陆雪琪面色苍白:“不以青云真法,单以阴邪手段都能伤你至此,那么其身份也彰显无疑了——没有长老道行,便是长门萧师兄也决计无法做到。”说到此处,她不禁闪过一缕心痛神情,忍不住轻声喃喃地道:“可是,为什么呢?”
“你、你们在说什么?”
到了此时,哪怕文敏反应稍微慢些,也听懂两人所言了。
可他们所说的内容,委实太过惊世骇俗,让由来对青云奉若圭皋的文敏半晌未能接受。等到两人相继陷入沉默,她好似这才缓过神来,怔怔地道,“难道秦师弟的伤,是一位青云长老所为?有人背叛了青云门——呵,这、这怎么可能!”
秦烨吐出一口气息。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般,正因事关重大,他才根本不敢贸然宣扬。其实初时知晓此事,他也何尝不是文敏这般震撼?
“喂,秦烨!”
文敏朱颜一沉,呵斥道,“这般玩笑可不能开!”
秦烨低下头,苦笑涩然道:“此事,谁敢拿来开玩笑?文敏师姐,还请事情未曾查清之前,务必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秦师兄,”陆雪琪忽地出声打断他的言语,“我反倒觉得师兄此举不妥!”秦烨怔然看过去,只见陆雪琪目光清澈,神色坚定说道,“如此大事,若因为你我隐瞒不报而引起危机,后果不堪设想!便是此事重大,无法声张,也应当秉明师父、师叔才是!”
秦烨皱眉,细细思量一阵。
随即眉头一展,舒了口气道:“却是我思量差了,此等大事不该隐匿下来私自查探,师妹警醒得对!是了,眼下驻地正有苍松师伯在此,你我正好可以前往禀报示警,也好使门中早做准备。不过在此之前,文师姐,陆师妹,我们仍然要守口如瓶的好!”
陆雪琪神情严肃的点点头。
文敏苦笑一声,心里满是慌乱,自也点头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