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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哭泣(第1页)

第六十五章

车厢里很昏暗,只有一盏小油灯挂在车厢壁上发着昏黄的光。

易南被压在下面,在乌图飞的阴影笼罩下,看不清表情,只有轻轻喘息的声音。乌图飞本来只是想逗下易南,此时却有些把持不住,他单手撑在易南头侧,另一只手还把着易南的腰,一阵幽香从易南身上荡开,把乌图飞一直毫不在意地外表轻而易举地撕开,压抑了很久的情愫迫不及待涌出来,他低低的喘了几下,迅速的低下头,去找易南的唇。

易南偏过头,乌图飞吻上易南的脸庞,触到一片湿润,用手摸摸易南脸颊,才发现她已经满面泪水。乌图飞沉默了一会,用手在易南脸上胡乱抹了抹,翻身坐起来,说:“哭什么?这么不经吓?”

易南不知该说什么,她的确和乌图飞已经成亲。宫中的十年,让她习惯了不去想明天,而她也不敢回头看,陈玄悲痛的眼神像一根刺钉在那里,不敢触碰。到了北沙以后的这段时间,每一天她都被夹在过去和未来的巨大的缝隙中,在其中被拉扯。所以她不去看也不去想,只能尽量平静的的过一天算一天。

今晚乌图飞的举动把易南的伪装也撕破了,乌图飞低下头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陈玄的脸,在黑暗中永远逝去。易南控制不住的哭泣,即使乌图飞已经坐起来,她仍然止不住眼泪,缩起身子哭得肩背都一抽一抽的。

乌图飞听着易南压抑的啜泣声,又烦闷又懊恼,还带着点内疚。他凑过去,把易南拉起来,让她靠坐在车厢壁上,然后立刻放开手,说:“别哭了,我不碰你。”

易南抱着肩,过了好半晌,才闷声说:“我没怪你,是我自己放不下。”

乌图飞也挪过去,靠在车厢壁上,坐在易南旁边,伸手在怀里掏了一个艾色荷包出来,碰了碰易南,丢在她怀里,说:“知道你一直惦记着这个,还给你。”

易南颤抖着手打开荷包,里面的玉箴完好无损,她摸上荷包的褐色痕迹,把荷包按在胸口,抬头对乌图飞说:“你没扔掉?”

“本来都不想给你的,看你哭的这么可怜,就还给你算了。”

易南眼角含着泪光,深深的看着乌图飞,乌图飞偏头带着笑说:“我这么好看啊?再看,我又要亲你了啊。”

易南擦了擦眼角,把头靠在乌图飞肩膀,说:“没来北沙之前,我一直很害怕。现在,我一点都不怕了,谢谢你,乌图飞。”

乌图飞把皮毯拉过来,盖在两人身上,闭上眼睛,说:“我现在倒是挺怕的,被你哭怕了。”

易南嘴角弯了弯,也闭上眼睛,和乌图飞靠在一起睡了。

第二天,雪停了,气温更低,又在路上颠簸了一日,终于到了目的地。到达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乌图飞打算第二天再举行仪式,然后就打道回府。

冬天黑夜漫长,乌图飞和来的人一起点了一堆篝火,烤着带来的食物,喝酒取暖。易南穿戴整齐被乌图飞安置在离篝火最近的地方,看着其他人高声唱歌,大口喝酒,驱赶寒气。

易南看着周边黑黝黝的远处,一直很安静。

乌图飞拎着酒坛走过来,坐在易南身边,拍了拍她的头,说:“看什么呢?”

易南转过头,两只眼睛里映出跳动的篝火火苗,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一起来?”

“不知道,问你你又不说。”乌图飞边喝酒边回答。

“在这里战亡的人不仅是你大哥,还有我的林晴哥哥。你还记得他吗?在你心里,是不是只当他是害了你大哥的敌人?”

“别说了。”乌图飞打断易南,喝了一口酒。

“可是在我心里,他是从小就照顾我,对我好,生怕我委屈的林晴哥哥……我来这里,就是想看看他生前最后一刻停留的地方……”易南没理会乌图飞,接着说下去。

“我让你别说了,那我大哥又做错了什么?”乌图飞突然暴怒,把酒坛摔向前面的火堆,引得火苗猛地窜高。

易南平静的看着乌图飞,说:“那你觉得林晴哥哥做错了什么?”

“他是大陈的人,是大陈来攻打北沙的人。”

“我也是大陈的人,我也该死吗?”

“你……”乌图飞猛地转过来,脸上狠戾神色尽显。

易南仍然平静的看着乌图飞。

“滚回车上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乌图飞起身去拿酒,背对着易南扔下一句话。

易南立刻起身,转身走回车上。

乌图飞坐回去,那几个随行的人在旁边说:“国主,大陈公主这么说,不就是说北沙活该被打?太瞧不起人了。”

“你们闭嘴!”乌图飞吼了一声,转回头,不理会这些人。

夜深了,乌图飞喝光最后一口酒,来到马车旁,抬腿钻了进去。

易南靠在车厢角落,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乌图飞脸色阴沉的坐到另一个角落,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正迷糊着,感到有人挪到身边,给他盖上毯子,乌图飞睁开眼,看到易南坐在身边,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乌图飞暗暗叹口气,把易南的头按在自己肩头,说:“睡吧。”

“为什么一定要打仗?”易南闷闷的声音传过来。

“以后不会了,最起码短时间内不会了。”乌图飞突然想到,如果没有这场战争,易南也不会来北沙和亲。他没想到的是,只不过三年后大陈的军队又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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