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饱没?没喝饱还有!”珍珠冷笑着问。
宝樱哭得一抽一抽,“不喝了!不喝了!”呜呜呜,平时她就是这么惩罚丫头……
尤其寒冬腊月最爱玩这招。她穿着貂皮长袄,还抱着烤火手炉,让人把不听话的丫头绑在木头架子上,一盆一盆水往人家头上身上浇,然后看水慢慢结成冰,特别有趣。
有的人死了,有的人残废了……但她乐了。谁让她是候爷哥哥最宠爱的妹子呢?
啊!宝樱倒吸一口凉气,明安公主不会要把她从现在折磨到冬天吧?
想到那些死了废了的下贱丫头们,她惊恐万状,“我要找候爷哥哥……啊啊啊……我要找候爷哥哥……哥哥救命……”
朱渔皱了皱眉头,觉得噪音好大,“带下去!吵死!”
她折腾完宝樱后,想给孩子烧点纸钱。
“明安公主,纸烛都准备好了。”珍珠一直觉得,公主要是不推她那一下,也许就能躲过烈马。在她心里,总觉得那孩子是替她去死的。她欠着人家的命。
朱渔点点头,一身杏白素衣站在月华中,淡淡荧光,笼罩于身。
烛已点燃,烛光随风摇摆。
朱渔蹲在地上烧纸,表情沉静,连凄色都掩去了。只是眸底深黯,藏着深重的决绝。
夜风渐狂,吹得燃火的纸钱到处飞,扬扬洒洒。
珍珠有些害怕,“公主,这,这房子会不会烧起来呀?”
“烧起来才好。”朱渔头也不抬,继续烧纸。然后她如一抹月白的光掠进小楼,素手伸向帐幔,狠狠扯下。
帐幔覆盖白烛焰火,迅速燃烧。
待连城回府知道渔歌别院起火时,已然大火冲天,火势随风蔓延得疯快。
王府众人站在院墙外,伸长了脑袋不敢靠近。福央和侍卫们正在救火,此起彼伏的声音喊着,“王妃……王妃……”
连城冲进院内,面对燃烧正烈的熊熊火光,目中赤焰也燃烧起来。
他想起她说:我这只鬼,很快就要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
没来由一阵心碎,他不顾阻拦疯一般冲进火场,狂喊着“明安,明安明安”,如同喊魂一般凄厉。
侍卫们顶着燎人火势,使劲把王爷往外拽。
可哪里是王爷的对手?
王爷浑然不觉大火快把自己烤熟,仍是狂喊着,“明安,明安明安……”
甚至带了哭腔,悔得肝肠寸断,“明安,你出来,出来!我告诉你!我全告诉你……”
“王爷!快走!房子要塌了!”一个侍卫说话间,狠狠将王爷往外一撞。
王爷被推得躲过一劫。
着火的横梁塌下来,隔断行路,也隔断了那个侍卫的生路,“王爷快走!不要管我!快走!”
火势越来越大,燃烧的梁木不时往下掉,炸得噼哩啪啦响。“啊!王爷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