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来到了隔壁车,到了隔壁车厢似乎仍然觉得不安全,取过安全锤将车窗玻璃敲碎了,往外跳去。
可能觉得必须得离我们数十里远,才能保证安全吧!
但是,有时候逃命也是要看时机的,时机不对,会要命的!
火车在高速运转时车轮之间形成了真空,会将东西往里面吸,黑衣人原本是往外跳的,但是身在半空中,被这吸力吸向了车轮。火车的车轮何其沉重,别说是忍者了,就算是僵尸王,也是一轮两段,毫无悬念。
我看向李墨玉。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黑衣人是忍者,因此,可以肯定地说,他不是一个笨蛋。
而且,也不像李墨玉似地,已经休眠了上百年,他是现代人!
做为一个不笨的现代人,他不会不知道高速行驶的火车是绝对不能跳的,要知道,藏在人的影子里没事,藏在火车的影子里,会被辗成肉浆的!除非他自己寻死!
李墨玉也不避讳,她摊开双手道:“他必须死,不然白水木子就提前知道了!”
我一直好奇李墨玉为什么也对这事十分上心,既然说开了,我也多问几句吧“墨玉姐,你好像与白水木子有什么恩怨?”
“何止有恩怨啊!简直是仇深如海!我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拜他所赐!”李墨玉顿了顿又说道:“说句实在话,我都不希望这么早找到她!我觉得再晚上五年,十年,二十年找到她我会更加高兴,因为好菜,总是要到最后才上的!不过,既然找到了她,也只好先上这道菜了!……”
李墨玉看向我道:“陈烦,你怎么会跟白水木子扯上关系?”
我将事情说了一遍道:“我知道白水木子的小秘密,白水木子本来想要洗掉我的记忆,但是后来发现没有用,因此就找了忍者来灭我的口!”
李墨玉惊奇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说,白水木子要找人来杀你,你不但不躲避,反而还要去北平找她?”
我点头说道:“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她!”
“什么问题?”
我将方圆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我要问出方圆的下落来!”
“你的意思是说,你知道她非人,也知道她想要你的命,你因为要知道朋友的下落,还是决定去找她?”李墨玉点点头,对我说道:“勇气可嘉!哦不,或者说傻得可爱更加合适!”
我摇头说道:“你错了,我无论做什么事,都是认真计划过的,我去北京找白水木子,自然有找她的理由!”
“你说说看!”
我和李墨玉说了我的理由,虽然我和白水木子只见过三次,但是我对她十分了解,她的骨子里有着膏药国人的虚伪和表里不一,她找忍者千里迢迢来岑城杀我,这符合她的个性,但是,一旦我与她面对面时,她反而不会对我怎么样!甚至是有问必答,奉为上宾,但是,只要我一与她分别,她又会找人来杀我灭口!
因此,我去找白水木子反而是安全的,最危险的反而是去北京的路上和离开的路上,我只要在去和回的路上下功夫,未必不能全身而退,至于可能遇到的危险,你想要得到什么总会付出代价,这太正常了。
“你对自己的判断这么自信?”李墨玉问我。
我点头道:“……白水木子是个优雅的非人,她会尽一切可能避免杀人,就算非杀不可,她也绝不会自己动手……”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在生化所里的经历。
白水木子想要得到游尸肉的实验结果其实很容易,只需对其余两人下手就可,以她的手段,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应该不难,但是因为她带不进人来生化所,就一直没有行动,直到我的出现。
在火车上,她只需轻轻一挥手,就能要了我的命,但是她也没有那么做,而是用洗白水洗去了我的记忆。这一路,我也想过她的性格是怎么形成的,要知道,她是卧底在生化所,十分危险,有时候一点小火苗不掐灭,就可能成为燎原之势,不狠一点怎么行呢?后来我才知道,她之所以不愿意杀人,是因为杀的人太多了!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多面性格,杀人的凶徒可能扶老太太过马路,脾气暴燥的人也可能对哭闹的小孩礼让三分,白水木子正是因为以前做太狠,所以慢慢地重新生长出来一个分裂的人格,分裂的人格与主人格对立,并且在白水木子的帮助下慢慢地占据了主导地位!
分裂人格不喜欢杀人,不喜欢见血,总是觉得无论什么事什么事,都可以有一个优雅的解决方式……即使实在无法优雅地解决问题,也可以眼不见为净!
正是这样的主旨指导下,她才会找一个才出道的忍者来对付我。
后来,李墨玉跟我说了她的事情,她本是道术天才,二十岁时,就已经在同龄人中所向无敌,连同门的师叔师伯,也都败在了她的手下,此后她就离开了师门,到处与人比试道术,曾经在江湖上声名赫赫的道人,要不早已经凋零,要不败于她的手下,这让她感觉十分无趣,这话听来颇些装逼的意思,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恰在这时候,战争四起,她路过一个地方,整个县城的人都被杀了,那些死尸都已经化为恶鬼,好好一个县城变成了鬼城,在县城的上方,永远有一层浓浓的地雾,连太阳都照不进来!
这样的地方,她本来应该布下紫阳阵,驱散城中的阴气,让一切恢复如常!可是,这些恶鬼都死得极冤,一城兵将撤走之后,手无寸铁的他们被屠了城,心有冤气,结为鬼城!
做为道士,她有匡扶天地正气的本份,驱散鬼城的阴气理所应当,做为有血有肉的人,她同情它们的遭遇,再加上一路行来的所见所闻,她见到的人间疾苦实在太多了一些!
在鬼城徘徊了三天之后,剑在匣中就没有出过鞘,她突然觉得没意思,什么都没有意思,学道术没有意思,打赢天下的道士没有意思,除魔卫道没有意思,以至于衣食住行,自己的所思所想,都没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