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晚上,到了九点,天就冷得有些让人受不了了。
谷立果和夏香雨在小区里转了一圈,便回到了家,夏香雨打开了电话,一边调台一边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地,感觉今天好累啊!”
谷立果给夏香雨倒了一杯热水道:“那就早点睡,喝了这杯水,就去洗澡吧!”
夏香雨在谷立果的脸上亲吻了一口,笑道:“亲爱的,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每天都是看了节目再洗澡的,去吧!你先去洗吧!”夏香雨的眼波流转:“要洗得香香的哦!”
谷立果听到这话,就感觉精神一振,啪地敬了一个礼道:“是,老婆大人!”
谷立果一边往浴池里放水,顺便将才长出来的胡子一起刮了,他刮好胡子之后,水也放好了,他跨入浴池,躺了下来。水的温度刚刚好,水浸润着肌肤,让他感觉十分舒服,都忍不住哼出声来了!
他准备躺个五分钟,让身体好好放松一下。
什么?你担心浴盆里的水会冷掉?不存在的,这是智能浴盆,浴盆感应到水温低于某个阙值,就会往里加热水!别说是躺五分钟,就是躺上一天,水也不会冷。
客厅的电视里传来人说话的声音,那是夏香雨最喜欢的主持人在讲话,那位主持风趣幽默而又充满智慧,这些优点都可以弥补他长相上的不足了。
这就是谷立果向往的生活,没有生活的压力,没有儿女的羁绊,一切是那么的温馨,一切是那么的和谐,天堂也不过如此了吧!……
就在这时候,他感觉浴盆里多出一样东西,他寻思着可能是搭在一边的毛巾掉下来了,便伸手去摸,这一摸,便摸到了一把浓密的头发,谷立果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孔。
“谷立果,好久不见啊!”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的嘴唇上下翕动着。
人总得有一个欲,望,或者是爱美,或者是希望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哦不,都到了这个年代了,应该是宝马得骑才对!或者有花不完的钱,或者有吃不完的美食。
“张仙月”就很爱美食,天上飞的,地里游的,草科里蹦的,北方的东西北菜,蒙古菜,鲁菜,苏菜,上海菜,再往南四川菜湖南菜贵州菜广东菜,就没有她没有吃过的!
她甚至还为此画了一张吃货地图,成为了沙城吃货界的名人,她一直觉得,如果她也有机会拍个美食节目,水平比起陈晓卿的《舌尖上的中国》不会差。
有时候因为听说某地有美食,她不惜驱车数十公里,去一品究竟!
年轻时吃吃喝喝都没有什么,好像身体里有神灵护佑,但是过了三十岁之后,那神灵仿佛已经离去了一般,一吃就胖,“张仙月”知道,谷立果之所以离婚,与自己身材变样有很大的关系!
他看不惯自己吃肉,吃动物内脏,他说这些东西吃多了,口有浊气,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嘴里腐烂了一样,有一种怪味道一样,而他却吃得极为清淡,早上一碗稀饭,中午一份炒时蔬,晚上可能会吃点肉,二指大的鸡肉不会超过三块,谷立果过着斋戒式的生活,便要求“张仙月”也过上这种生活,这是两人矛盾的起源!
“离了也好!自由自在”“张仙月”喃喃地说着,捧起刚刚从外卖小哥手机接过的猪蹄粉,这碗猪蹄粉,在他的吃货地图之中排名第二,猪蹄酱得好,肉软味足,粉不粗不细,又有嚼劲,她夹起猪蹄,咬了一口,细细地咀嚼着。话虽这么说,猪蹄粉的味道也不错,但是心里的空虚,有时候不是碗猪蹄粉能够填满的。
她为了驱赶这空虚,大口大吃地吃起宵夜来,吃完了还用舌头将嘴角的汤水舔回嘴里,这才满足地一声叹息,她站起身时,才发现衣袖上也溅了些许汤水,她走向厨房,将水龙头打了开来,用帕子沾了水洗衣袖,洗着洗着,她感觉厨房里的灯闪了闪,随后,身旁好像多出一个人来,那人长发披肩膀,从头上到脚下,无一处不是湿淋淋的。
她抓住“张仙月”的手道:“好妹妹,你叫张仙月,那我该叫什么啊!”
靠河的一处废旧厂房之中,谷立果,“张仙月”被绑了一根废旧的水管上,水管中不时有红色的锈水滴下,我,张仙月,宁夏,胡文战就站在他们的对面。
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时,“张仙月”惊叫起来:“你们是谁,你们为什么要将我们绑来这里?”
谷立果也是惊疑不定,但是他比“张仙月”要镇定得多,目光从我们的身上扫过,指着我道:“你就是今天下午闯进我家去的小偷!”目光落在胡文战身上,犹疑不定地道:“你,我记得你,你是小灌村的,你好像叫胡文战,对不对?你们这是干嘛,绑架吗?”
我指着站在最边的张仙月道:“谷立果,记性不错啊,认识我,也认识小灌村的胡村长,那你也一定认识她了!”
张仙月垂着头,长发撒开,遮住了整张脸孔,见谷立果望向自己,张仙月撩开头发,惨然一笑:“立果哥哥,还记得我吗?我是仙月啊,张仙月!”
谷立果陡然间看到张仙月,一时脸色煞白,将张仙月的脸色都比了下去,他一脸不能置信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已经死了,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是啊,我死了!我在水下浸泡了二十多年呢,水下很冷,真的很冷的!”张仙月的目光停留在了谷立果的脸上:“立果哥哥,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欢你,你长得好看,读书也厉害,还会唱戏,在整个镇子,就找不出第二个这么优秀的男孩来,你知道吗,你唱过的戏我都学会了,我拿小本子记了下来,到家就一句一句地唱啊,要我唱给你听吗?《四郎探母》‘杨延辉坐宫院自思自叹,想起了当年事好不惨然。曾记得沙滩会一场血战,只杀得血成河尸骨堆山;只杀得杨家将东逃西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