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经过他的努力,北方道文化已经深得民心。但原来的大楚子民尤其是广陵百姓,因为世代崇尚佛法,无论对出家修道还是带发修道入国师府都并不当一回事。
即便女帝下旨也无济于事,个个都是应付了事。
甚至有人私下认为是女帝从海外带回异教逼得禅心出走圆寂。也幸亏这些年女帝夫妇将国家治理得繁荣富强,否则早出大乱子了。
此次回来,看着空荡荡的豪华国师府,他心急如焚。眼下看长公主如此一说,是以便立即动了心思,只想着倘若身份尊贵至极的长公主带头送人入府修道,这宣传作用自然非同一般。
“莫非昭儿并没有说出琅——”见赵德纯如此激动,宇文定远下意识朝东方昭阳看去。
原来对方竟然没有和这小道士说出国师方道坚的真实身份吗?
明白其话里的意思,昭阳朝赵德纯看了一眼:“姑父,此事干系重大,除了姑父和顺公公,昭儿和琅琊哥哥再没有告诉旁人……”
“陛下,难不成——”赵德纯瞪大了眼。
等昭阳说出所谓的方道坚真实身份便是眼前二位的亲生儿子,自家男人的亲弟弟宇文琅玕时,他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不容易回过神,却是赶紧走到二位面前慎重行大礼拜磕。
“这如何使得?”慌得国公爷和长公主连忙闪开。
自古方外之人不受世俗礼教约束,就是见了皇帝也只是合掌打个问讯而已。
“琅玕哥哥与他同属一个师承且辈份比他高,您们受得起他的大礼。”
见此情形昭阳哑然失笑,连忙解释一番。
听她如此一说,国公爷这才连忙将赵德纯扶起,表示要立即回府,看看儿子会不会如所想那般回去。
等二人匆匆离去,昭阳嘴角那一抹笑意慢慢凝固起来,让赵德纯陪着直接到了御书房。
“师父,昭儿总觉得天佑有些不对劲。”看到正忙着代批折子的卫轶凡,她让赵德纯和顺公公守在外面,忧心重重走了进去。
“其实我们原本可以早点回来,但想着禅心的嘱咐,便特意多转悠了一些地方,这才会——”听宝贝徒弟说了前因后果,卫轶凡说不出的愧疚。
这些年一直平安无事,偏偏在南疆发生了那样一场不和谐的小插曲。
“这并不是重点,”昭阳摇摇头。“昭儿只是疑惑那刺客为何偏偏只去兴圣宫而不去别处,看情形分明就是冲着天佑而来,您说他到底是何意图?”
卫轶凡一时回答不上来,想了想眉头一挑:“你说那宇文琅玕会不会听说天佑回京,特来看看他?”
昭阳眸子闪了闪,觉得有几分道理。
或许琅玕一直就隐身在京城附近,得知小表弟回朝来看看也不无可能。毕竟作为国师,以后他将要辅佐的人就是东方天佑。
倘若有不轨之心怎么也不可能只是这样看看就离开。
如此一想心里倒多了几分释然,转而和卫轶凡提起等宇文琅琊回来就着手给皇太弟办成年及冠之礼一事。
听她说起此事,卫轶凡宛尔一笑,说此番回京自己算是掐着点儿硬是赶在东方天佑满了十八岁才踏入广陵城。
在他看来,无论禅心老僧所说真假如何,只要自己将皇太弟平安带回京城,就表明这十几年一番心血没有白费,对得起昭阳的嘱托。
“等等——”昭阳突然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