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堡围攻战第十七天,所有情况和卡尔·贝恩的“乌鸦嘴”基本一致。
原本对城外无动于衷的帝国军,开始定时定点的在城墙上架起轻步兵炮和臼炮,有目标轰击围攻阵地的前沿和炮垒。
很显然,他们并不是对征召军的动静毫无察觉,而是不想在弄清主攻方向前浪费炮弹。
面对着针对性极强的炮火,在付出了几十人的伤亡后,征召军全体上下对“战壕攻势”的热情迅降低至冰点。
在最恶劣的情况下,只有军官们用鞭子和木棍打骂,才能让士兵们冒着被炮弹炸死的风险修建工事;并且在遭受炮火袭击后一定会立即撤回阵地,哪怕被督战队用枪支着脑袋,也坚决不回去。
有风险是一回事,主动送死那是另一回事;何况士兵们也是中级军官们的“重要财产”,伤亡过于惨重的话,有被6军剥夺编制和军饷的风险。
整整两天时间,前沿阵地的推展进度基本可以忽略,甚至被帝国守军破坏了不少。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在前线遭受打击之后,后方同样传来不少可怕的流言:在征召军的后勤基地橡木镇,疑似现了有大批帝国骑兵经过的痕迹。
尽管路德维希准将抢在第一时间阻止了谣言传播,可基本无济于事,整个征召军的士气在短时间内迅降低至冰点。
面对这样的局面,路德维希也只能寄希望于派往橡木镇的步兵团足够尽职尽责,此外就是运输下一批物资的蒸汽列车能尽快抵达了。
虽然无论对哪一个,他都是相当的悲观——尤其是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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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我们得立刻解决眼前问题了。”
宽敞的营帐内,面色难看到极点的路德维希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可能冷静的看向坐在雷鸣堡沙盘两侧,他麾下所有的直属军官们。
作为第一列兵团团长的安森·巴赫,自然也毫不例外的位列其中,并且“有幸”成了比较扎眼的一个。
毕竟在场的军官都知道这个不久前还只是尉官的准毕业生,是怎么“成功上位”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哪怕前团长威伦·斯莫是纯粹找死,和安森没半个铜板的关系,但还是令看向他的眼神充斥着警惕和冷漠。
当然,这其中绝对不包括某位掷弹兵团张…感受着迎面而来,连一点掩饰都没有的冷漠目光,假装没现的安森冲对面的罗曼礼貌一笑。
“两天!整整两天时间,前沿阵地的推进度还不如之前十分之一!”哪怕拼命控制自己的心情,路德维希还是忍不住加重语气:
“按照这个度,我们至少要再花三十到四十天的时间才能完成围攻阵地,并开始向雷鸣堡动进攻——我现在就能向诸位保证,枢密院和南方军团的司令部,是绝不会再给我们四十天时间的!”
“届时我作为指挥官难辞其咎,诸位也别以为能顺利过关;运气好的被配到东部,运气差的就等着被扒掉编制和军衔,到列车站外当流浪汉去吧!”
一番毫不掩饰又特别真实的恐吓下,本就人人自危的军官们一个个面无血色,战战兢兢的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
“可、可是就算我们不怕死也没用啊!”
压抑的气氛下,一名团长鼓起勇气站出来:“帝国军的火炮覆盖相当猛烈也很有针对性,刚刚修建好的工事根本没有效果,一轮火炮就完蛋了!”
“无意冒犯,准将大人,但除非我们拥有足以压制要塞的远程火力,否则就无法劝说我们的士兵冒着被炸死的风险去挖掘战壕!”
几乎就在这位团长说完的同时,其余同样“深有感触”的军官们也纷纷起身,满腹牢骚的开始抱怨:
“就是!何况挖掘战壕本身开销也不低,士兵们已经对目前的伙食标准不满了!”
“向南方军团求援——我们这是在帮他们打仗啊,凭什么他们不用出力?!”
“我们现在的火力严重不足,应该要等重型火炮抵达,否则根本无法攻打雷鸣堡这种储备充足,城墙坚固的要塞!”
“没错!凭什么只给我们四十天,这世上有哪个要塞是只要花四十天就能攻下来的?!”
吵闹、怒喝、谩骂…各种各样的杂音充斥在营帐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军官们都在拼命提高自己的嗓门;豪迈的言语和充满力量的肢体语言,令人相信他们在战场上也一定能同样的神勇。
“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