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珏就露出了个不太好意思的笑容,“要劳烦仙子出手,与在下打上一架。”
今日虚惊一场虽是好事,但若真的全然无事发生,只怕他家的小狸奴真要在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甚至这辈子都不给他摸了。
首剑阁中一派安好,某猫奴甚至不得不打起了苦肉计的主意。
合清山上却是电闪雷鸣,更有大敌当前,从四面八方而来的修者已将合清山团团围住。
沈易安站在禁地临仙峰上,眺望着不断逼近的修者们,再看向身旁面无表情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虽然,以华衍帝君在这一世的疯魔,向来只他算计别人,没有反过来的时候,今日也不应该例外。
但毕竟在合清山内,如今只有他们师徒二人在,而天上正御剑而来的四派修者,却是一眼都看不到边际,更有阮仲、荆修明这样同时大乘期的。
更何况,今日又是新月,凤祁正受着三昧真火反噬,到底会受影响。
沈易安在心中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师尊,我们要不要升起护山大阵?”
男人扭头看向他,眼中闪着还未消退的戾气与杀意,还有对即将到来的一切的亢奋。
“不必。”凤祁说完,又冲沈易安怀中的吞天鲸冷冷地说道:“你若不是个只会吃的无用东西,今日就护好了你主人。”
“嘤!嘤!”黑色的小鲸球立马发愤怒的叫声,恨不得吐这个大坏人一身的水。
不过它知道,现在还有更坏的坏人,想要伤害它家主人,所以现在就先放过这个坏人吧,等以后再跟他算账。
吞天鲸想着,便是一张嘴,就冲天上的四派修士发出一声可怖的尖啸。
那其中包含的大乘期威压,竟是让不少低阶修士都差点没站稳,从剑上摔了下来。
“嘤!”小鲸球得意地看了凤祁一眼,像是为了证明它很有用一般,就又对着天上的敌人们吼叫了起来。
然而这次,却有一声爆喝将它打断,“大胆孽畜,找死!”
随之而来的,便是两道身影落在了临仙峰上,一个手持长鞭的中年修士,与一个鹤发童颜的道人。
前者沈易安见过,便是灵霜门的老祖荆修明,而后者他虽不认识,但想也知道,就是先前在流光屿上,伪装做元铭与他们见过的阳尘山阮仲。
方才阻止吞天鲸的是荆修明,他先前在凤祁手下吃了大亏,早就记恨在心,今日自以为胜券在握,自是一马当先。
他脸上带着一抹恶意又嘲讽地笑容,抢在阮仲之前,就用上修为,以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厉声说道:“凤祁!枉天下人都尊你为第一修者,对你敬仰有加,你居然早已入了魔,还接连犯下了重伤元晖大师、杀害孔宗主的大罪。还好有阮老祖看出了你的破绽,否则,岂不是要让你瞒过了世人!”
沈易安听着,不禁嗤笑了一声,驳斥道:“二位先前不是还把凶手的罪名,扣在了慕容珏的头上,怎么才过了几天,就改了主意?我家掌门师兄和其他合清山弟子们,可还在首剑阁附近等着你们呢。更何况,除了你们这两张嘴,又有何证据指认我家师尊是凶手?我还能说,是荆老祖你杀了孔宗主,阮老祖伤了元晖大师!”
沈易安这是一口就道破了真相,然而以荆修明的脸皮,面上却不见丝毫的心虚,反而一拂袖,义正辞严地怒喝道:“竖子小儿,莫要狡辩!围攻首剑阁不过是我与阮道友定下的计策,免得贵派弟子受你们蒙蔽,还要在此护着你二人,累及无辜。哼,今日我等就要替合清山清理门户,更要为天下同道除了凤魔头这祸害!”
荆修明的话里虽然满是漏洞,但他说得一派慷慨激昂,围聚在合清山的四派修者们,便纷纷跟着附和道:“杀了凤魔头!为天下除害!”
昙清真人这次依约去首剑阁,其实并未带着合清山全部的修士去,但剩下的那些留守弟子,在昨日就都被沈易安找借口强行支了出去。
于是,在这诺大的合清山中,此时便没有任何反驳的声音,只有喊打喊杀声不断地在山间回响。
凤祁听着,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恼怒,眼中的煞气却是更甚。
他自是懒得去分辩谁才是真凶,更不屑于谎称自己并未入魔,只是带着强者的傲慢与威压,对荆修明淡淡地问道:“你莫不是以为,尔等蝼蚁,便能撼树……荆修明,两个月前我那一剑的滋味如何?”
那滋味自是不好受,荆修明脸上原本洋洋得意的笑容随之一滞。
倒是他身旁的阮仲接着开了口:“若是平日里,可能要更难了些。可是今日……凤道友,你那三昧真火反噬的滋味,又是如何?”
阮仲的话不轻不淡,但沈易安听着心中一惊。
这一世的阮仲也未免太过诡异了,就连他都是在上次新月时,才意识到他家师尊会被体内炽火反噬,这人不过是在那时与凤祁短暂地交了手,怎么会知晓这件事?
被一语道破了弱点的凤祁,却不像沈易安那般惊讶,反倒更觉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