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此明示威胁,少年哪知道男人被三昧之火反噬,虽然面上还撑得住,但此时在情事上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便立马安省了,连声说道:“睡得着,睡得着。”
不过,沈易安自中午回来后,便一直被迫操劳到现在,也的确是又困又乏,趴在凤祁怀中听了一会儿对方的心跳声,他便沉沉地坠入了梦乡。
只是在临睡着前,他迷迷糊糊又嘟囔了一声:“要是我去流光宫的时候,有带上小鲸就好了。”
那颗小鲸球看起来像个玩具,可至少是大乘后期的修为,他三日前要是带着吞天鲸去赴的宴,哪还会像现在这般躲在红瑶阁中,连给他家师尊配药材都得女装出门。
沈易安和吞天鲸之间修为相差甚远,自是没有结契,如今自是不知他那名义上的灵宠正在何处,有没有可能自己找过来。
这大约就是外挂到期后,还来得及没付费续期,就被对手冲塔的感觉吧。
怀中的少年陷入沉睡,凤祁用长指轻轻描着他的眉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暂时厌倦了这个打发新月之时的小游戏。
他从须弥芥子中取出一张青色的灵绸,须臾间就变成了一只随处可见的青鸟。
男人的薄唇轻动,随着一个“去”字,房间中的窗户就无声无息地开出了一道缝隙,接着那青色鸟儿就从缝隙间飞了出去。
小青鸟的身形不大,速度却是极快,还未过太久,就从红瑶阁一路飞到了仙岛最东侧的流光宫中。
它熟门熟路地穿过流光宫的道道宫墙,与条条回廊,最终落在了某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手上。
而在青鸟刚刚经过的某个侧院里,一个黑色的小鲸球正埋身在小山一般的食物堆中大快朵颐。
它在鸟儿飞过时,感受到了一股令人讨厌但与红色大坏鸟极相近的气息,便灵活地转动它圆球一般的身体,看了过去。
然而……
是青色的,不是红色的,所以,这只并不是大坏人的鸟。
吞天鲸失落地“嘤嘤”了两声,大坏人这次把主人藏得太远,它找不到了!
要是主人这次又消失了,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很久很久都不来看它?
都是大坏人的错,它下次一定要吐他两口水!
吞天鲸又委屈地“嘤嘤”了两声,便像是发泄一般,冲进了食物堆中,继续猛吃了起来。
凤祁每次被三昧真火反噬,都是从新月前一晚开始发作,直到新月结束后的早上才停歇,实际上是一天两夜的时间。
虽然这人口中说自己并不要紧,但沈易安怎敢在此时刻放他一人独处。
第二日醒来,少年便没有出门,而是留在红瑶阁中,任由男人将他当做心爱的人偶一般,细细地梳妆打扮,再抱着他坐在窗前的卧榻上看着书。
沈易安安静地窝在凤祁的怀中,偶尔抬头看向对方手中的书卷,发现竟是一本千年前的游记。
那游记的作者是个散修,却愣是修到了大乘之期,一生踏遍了神州各地的山川,在大限将至时写就了此书。
这书中记载了这位散修大能生平的所见、所闻,既有各处的风土人情,也有不少地方上的传说,能称得上是一本鸿篇巨著,在千百年来都深受修士们的喜爱,有无数个手抄本、拓印本、符咒转录本在修真界流传。
而凤祁手上这本可就不一样了,它是作者亲手写下的原稿。
在前世的时候,沈易安偶尔偷懒不想修行的时候,就会赖在他家师尊身边,和他一起看这游记,没想到在今生,他们二人又有了这般夏日同读的时光。
沈易安看着凤祁染成了黑色的长发,恍惚间有种时光倒流,重返上一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