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轻咳一声说道:“既然身子娇弱,那就罚你抄经书吧,算是为我那妹子祈福,自从将你纳入侯府,她这病越发频繁!”
苏碧云应声退下,独留叶氏一人在前厅耀武扬威。
“都是奴婢不好,害您受苦了。”
见苏碧云一直抄到晚上,夏兰神色愧疚极了。
“既然知道错了,日后可别再莽撞了。”
春桃叹息一声,继续抄写起经书。
她的字是姨娘教的,不仔细分辨,倒是与姨娘写的一般无二。
夏兰只恨自己当初没跟着学些书法,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她撇撇嘴,无辜道:“我也没料到国公夫人会这般行事,明明姨娘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她也来耍威风。”
春桃停下笔,无奈扶额,“传闻文国公府上有位美妾颇为受宠,咱们这位国公夫人年轻时没少受气,她最看不惯貌美的妾室。”
貌美,妾室。
她家姨娘全占了。
夏兰哀叹一声,瞧见被自己糟蹋了的宣纸,索性伏在几案上,与周公见面去了。
翌日一早,苏碧云捧着一沓厚厚的经书,叩响了叶氏的房门。
好梦被扰,叶氏黑着一张脸让人进来。
瞧见苏碧云这幅低眉顺眼的模样,叶氏一股火气在胸腔里乱窜。
一连几日,叶氏变着法的磋磨,苏碧云却处处如她的意,倒是将叶氏磨得没了脾气。
“姨娘,国公夫人还要住到什么时候啊,奴婢见她在这儿住的也不舒坦。”
闲暇时候,夏兰听从苏碧云的吩咐将老人挪到外头的躺椅上,出声抱怨着。
苏碧云没有回话,而是翻看着那本医书,认真的寻找穴位。
“秋菊回来了!”
夏兰百无聊赖的抬眼一瞧,正好与飞奔回来的霜月对视。
苏碧云急忙放下医书,看向秋菊的神色里夹杂着几分担忧。
见苏碧云这般神色,秋菊连忙开口:“姨娘不必忧心,夫人和少爷都好,奴婢这次来是因为丞相府千金及笄一事。”
秋菊说着,连忙将丞相府的请帖从袖口中取出。
苏碧云眸色一怔,自从成为顾北辰的妾室后,她显少外出,竟是将陆瑾宁的生辰都忘了。
眼看着还有三日,苏碧云微微叹息。
那丫头曾与她约定过,等及笄这日要让她亲自束发。
这本应是至亲所为,只是陆瑾宁母亲早逝,陆丞相再未娶妻,又向来宠着这丫头。
想到这里,苏碧云眸中掠过一抹愧疚,如今她为人妾室,怎么替人束发。
三日转眼即逝,陆瑾宁及笄这日,苏碧云早早的起床,从母亲的嫁妆里寻来一根纯金打造的雕花镂空步摇。
来到丞相府时,已经有不少人了。
为避免节外生枝,苏碧云从角门入府,直接进了陆瑾宁闺房。
“碧云姐姐,你瘦了。”
许久未见,陆瑾宁一把扑进苏碧云怀中,眼角酝酿出薄泪。
苏碧云拿起帕子替她拭泪,语气温和的责备道:“这大好的日子,可不兴哭。”
小姑娘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紧紧拽着苏碧云的手,抽噎起来。
“我一直当你是我嫂嫂的,都怪那个顾北辰,他抢谁不行,偏偏要将你抢走。”
外头传来婆子呼喊的声音,陆瑾宁堪堪止住泪水,不情不愿的继续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