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声音仿若腊月的冬雪,为这僵凝的氛围笼罩上了一层霜雪,令在场众人都不自觉泛起了寒意。
所有人的目光,又从沈音的身上转移到了萧乘渊的身上,包括沈音自已。
沈音暗暗攥紧了双手,对上萧乘渊的视线。
是哪个下人说的?当然是她花钱收买的那个下人。
这种事情就算说出来对她也无影响,也只会是奴才背主,打死便罢了,何况她可以不承认。
“自然是听说的。”沈音含糊不清的回应萧乘渊。
这时,外头便传来花颜大喊大呼的声音:“郡主,状元郎来啦,郡主,状元郎来啦,郡主??”
一句“郡主”一句“状元郎来啦”,还未到院子,便已听到花颜的大喊声。
好似恨不得告诉全天下人,她平阳郡主苏醒后,便迫切的想念宋状元,迫切的见一见他。
这般“迫切”,沈音又怎会错失了这次宣扬出去的良机,让燕京城众人都知道平阳郡主离不开新科状元呢。
呵??
沈蓉坐了起来。
众人听到床榻传来的动静,也渐渐回过神来。
长公主气恼的起身,却被沈蓉的呵斥声镇住:“捂住花颜的嘴,把人拖出去先杖打十板。”
花颜,如她名字,娇花一般的容颜,匹配得上她想借助美貌往上爬的资本。
只是她爬错了床,被宋砚修送给了柳大海当姨娘。
她知她心思,便也没有再看她一眼。
柳大海好色也是个变态,花颜做了他的小妾后,白日要伺候柳大海的父母,夜里便要伺候柳大海,还要随时接受柳大海的怒火和暴打。
渐渐的,花颜对她心生怨气。
她名下那么多嫁妆,能被宋柳两家人挖出来,少不了花颜的功劳。
而她怀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孩子,便是死在花颜送来的燕窝银耳羹。
“啊??”
“郡主,郡??”
“啪。”
花颜的惨叫声在院内荡开,可是很快,她的声音就淹没在了嘴里的布团,再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听到粗使婆子扬杖打落的打板子声。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张氏看到没挨到十板子便晕死过去的花颜,这次真的被吓的魂飞魄散,腿都软了。
她跪在了地上,惊恐万分地说:“郡,郡主,我,我这就带着音音跪在祠堂罚抄三千字经文。”
“别在沈府的祠堂跪,去妙音堂抄吧。”
什么?沈音大震,张氏也被吓傻了。
妙音堂离燕京十万八千里远,乃燕京贵女们的噩梦。
只有犯了错或被夫家休出的女人,才会被赶到妙音堂。
沈音还未出嫁便被赶去妙音堂,后半辈子算是毁了。
纵使再回到燕京城,也寻不到好的姻缘。
在世人眼里,被送入妙音堂的女子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呢。
“不,我错了,姐姐,我错了。”沈音知道怕了,也跟着跪了下来,爬到床边,却被两名婢女拦下。
沈蓉面无表情地盯着沈音:“你错了,便去忏悔,菩萨心怀慈悲,怜悯众生,只要妙音堂的菩萨为你落一滴泪,你便可回燕京。”
“你,你说什么?”沈音不敢置信,声音颤抖:“那只是一具具冰冷的石像。”她崩溃大叫:“石像怎么会哭?”
沈蓉冷笑,缓缓道来:“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只要你心够诚,何惧鬼神不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