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多久?”
沈长宇派去的人,回到怡红院禀报。
护卫回道:“已经在萧氏祠堂跪了整整两日两夜,如今还跪在牌位前,掷圣杯,求萧氏祖宗们同意侯爷娶我们郡主。”
沈老夫人瞳孔微怔,暗暗攥紧了椅子的扶手:“这么说,他问圣杯问了两日两夜,都没问出个什么来?”
“那不就说明,他与泱泱无缘份吗?”
沈长宇眉头锁的更紧。
当然,他这两日眉头就没舒展过。
沈老夫人听到这话,心里更加恼火:“你眼里只看到他与泱泱无缘份,难道你就不担心他,跪死在萧氏祠堂里。”
沈长宇眼皮子一跳:“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我还不清楚,你心里早已认定他不会对泱泱好,也罢,泱泱总归是你女儿,你自已做主吧。”
沈老夫人摆了摆手,起身回了屋子。
沈长宇站在原地,有种里外不是人。
他走出院子,便看到沈蓉在长公主的脸上,画了一只很大的乌龟。
长公主耐心的陪护着她,一双眼睛都不敢离开自已的女儿。
沈长宇看的双眼泛红,对沈元照说:“你说,若是你妹妹能好起来,你娘亲该有多高兴。”
“要不将妹妹许另一家试试。”
沈元照打趣的问他。
沈长宇沉默了片刻,道:“我亲自去一趟严华寺,再找无明大师问问。”
古钟一阵一阵缓慢在山间传开,沈长宇这一来一回花了半日的时间。
从严华寺回到燕京城后,他并没有立刻回沈府。
而是停在了萧府后门。
逢赢第一时间收到了沈长宇出现在萧府门外的消息,对萧乘渊说:“大将军,驸马就在门外,就看他什么时候入府。”
圣杯又落,看着地面上一正一反圣杯,萧乘渊已分不清自已是在用计,谋算与沈蓉的婚姻,还是假戏真做,求一道萧氏满门冤魂的祝福。
而这一次,他许下的心愿是:愿受百鞭,求父亲母亲成全儿子,迎娶泱泱为妻。
萧乘渊捡起圣杯,对逢赢说:“去拿鞭子来。”
“大,大将军,不必真的来吧。”
萧乘渊目光扫过牌位上的每一个名字:“我身为萧氏子弟,父兄遭人暗算时,我未担起掌事之责,害他们含冤而终,是我不孝。”
“母亲婶婶和家中姐姐妹妹,被迫自尽,我置身于外,未能及时发觉家中变故端倪,是我无用。”
“长姐替我撑起门楣,供我成材,忍辱负重,落了个终生不嫁下场,是我之过。”
“沈蓉是仇人外孙,我却非她不娶,坐实了不忠不孝不义之名。”
“百鞭之刑,是我应得,去拿来吧。”
逢赢觉得自已玩脱了,想劝,可却听到外面传来了家仆的声音:“逢赢将军,驸马爷入府了。”
逢赢心念一动,也许这不是坏事。
谎言要让人看不出是谎言,才能骗过所有人,包括自已。
逢赢转身去拿鞭子。
萧乘渊褪去衣衫,露出布满伤痕的背,道:“动手吧。”
逢赢不忍,鞭子挥落时,他眉头紧拧。
只听“啪”
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