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半,秦时愿醒了。
微微一动身体各处就传来刺痛,眼睛还有些发胀发疼,酸涩得他一时没办法睁开眼睛,想开口叫培风的时候才忽然想起他这时候人在昌宝镇。
他想起昨晚他和祝岁喜一同回的京州,他在车上陷入昏睡,再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所以,他现在是在祝岁喜那里吗?
他清了清嗓子想开口,刚张开嘴,就听到了秦颂的声音:“哥你醒了啊?”
秦时愿猛地睁开眼睛,突如其来的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等刺痛过去,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会儿在中海壹号。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怒意:“我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你自己心里没点数?”秦颂一点都不觉得生气,他坐到床边,拿过一旁的水杯,将吸管塞到他嘴里,“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再骂人。”
秦时愿一肚子的气骤然消散。
他喝水的时候秦颂又开了口:“你生气啥呢,你瞒着我真有用?我又不傻,我能不知道你每次发病的时候培风和沁姐都会把你带到成安路那个小房子里去?”
秦时愿眉头一皱。
“还有药。”秦颂不管不顾,还拿着纸巾擦了擦他嘴角的水,“从你昏睡到清醒,要注射两次那个药,第二次注射前两个小时,你会很难受,严重的时候会打人,自残……”
吸管从秦时愿嘴里被他拿出来,杯子被他咚一声杵在桌子上,他一点都不着避着秦时愿逐渐冷冽起来的目光,掀起袖子和后腰的衣服,“观赏一下,这是你昨晚留给弟弟的礼物。”
是伤。
秦时愿眉心一跳,第一个想法竟然是:祝岁喜知道这件事吗?
秦颂就像知道他想什么似的:“你放心吧,给你打了第一针后岁喜姐就回去了,幸亏她当时跟我说了一声,不然我看她一开始是想带你去她那儿的。”
秦时愿想问很多,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秦颂,我……”
“我知道你怕我担心,所以每次发病都会躲着我,但是哥,我说过很多次了,除了沁姐和培风,你也可以完全信任我,沁姐是个姑娘,培风又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他们都不在的时候,你就不怕自己死了吗?”
“你哥的命没那么短。”
“万一呢?”秦颂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万一呢哥,我已经没爹没妈了,你还要我连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哥也没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觉得你出事了我还活得下去吗?”
“我都安排好了,就算没有我,你以后也能过得很好。”秦时愿撑着胳膊坐了起来,“还有苏沁和培风,白鸦,还有另一个你还没见过的好朋友,他的名字叫夜枭,他们都会保护你,做你最坚实的后盾。”
“我不需要!”秦颂忽然站起来,语气前所未有的凌厉和愤怒,“秦时愿,我能够毫无芥蒂的把他们当做我的家人,去爱护他们,亲近他们,将我的善意和温暖全部分散给他们,但这些!这些所有的前提是你是我哥,因为他们爱护你,尊重你,保护你,所以我愿意去对他们好,你到底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