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霍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曾经象征着绝对权力和冰冷秩序的空间,如今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和颓废。
厚重的窗帘紧闭,将午后明媚的阳光彻底隔绝在外,只留下办公桌上一盏孤零零的台灯,散发着昏黄而惨淡的光晕。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味和高级威士忌的淳厚气息,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象征着逃避与沉沦的味道。
霍予夺就坐在这片昏暗之中,陷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里。
距离舒窈“死亡”
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这七天,对他而言,仿佛比过去的三十年还要漫长,还要……痛苦。
他不再是那个衣着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如刀、永远掌控一切的霍氏总裁。
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领口的扣子随意地敞开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下巴上布满了青黑的胡茬,曾经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短发也凌乱不堪。
那张英俊的足以让无数女人为之倾倒的脸上,此刻只剩下骇人的憔悴、深入骨髓的疲惫,以及……一种仿佛被什么东西彻底掏空了的、死寂般的空洞。
唯一没有改变的,是他眼底那抹近乎燃烧的、偏执的血红色。
办公室的地上,散落着无数个空酒瓶和揉成一团的文件。
巨大的落地窗玻璃上,甚至还残留着几天前他情绪失控时,用拳头砸出的、蜘蛛网般的裂痕。
他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将自己囚禁在这个亲手打造的、象征着权力的牢笼里,用酒精和尼古丁麻痹着那颗无时无刻不在被悔恨和痛苦啃噬的心脏,如同一个活在地狱里的行尸走肉。
那天,他最终还是被霍家的长辈和保镖们强行从ICU里拖了出来。
他没能守住舒窈的“遗体”
,甚至……连她最后被送往哪里,他都因为当时极度的混乱和崩溃而记忆模糊。
后来,他被强行带回了霍家老宅,接受了家庭医生的镇定治疗。
等他稍微恢复一丝“理智”
时,得到的消息是——舒窈的“后事”
,已经由霍家出面,“妥善处理”
了。
没有葬礼,没有墓碑,甚至连骨灰……都不知道被他那个冷血无情的母亲,丢到了哪个角落。
就像她生前一样,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的时候……也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霍予夺的心脏,带来一阵阵尖锐而绵长的剧痛。
他开始疯狂地寻找。
寻找一切与舒窈有关的线索,寻找她“死亡”
的真相,更重要的,是寻找那个被他认定的“凶手”
!
他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眠不休,调阅着仁和医院所有的监控录像和抢救记录,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舒窈从被送进来到最终“死亡”
的每一个细节。
他像一个偏执的疯子,试图从那些冰冷的画面和数据里,找出任何一丝“谋杀”
的证据。
他逼问李主任和所有参与抢救的医护人员,用尽了威胁和利诱的手段,想要撬开他们的嘴,让他们承认是“抢救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