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宦帮忙下,阿玉成功到了膳房。她也不知该要哪些,索性依着膳房宫人们的话,将几种有名的都带了一坛。
她领着人满载而归,自小门进了翠微宫。
诸人领赏告退,林婵好奇凑上前去,耸着鼻尖轻轻嗅闻,试图判断哪种更好喝些。
只不过她闻了半晌也没闻出什么名堂来,随口问阿玉道:“怎的去了这么久?”
阿玉稍窘,将自已迷路的事情说了,又支支吾吾地,提到了遇见叶礼的事情。
林婵有些意外:“你遇见他了?”
“娘娘和那位中…中郎将认识?”
“有点吧。”林婵含糊其辞,观阿玉神色微妙,不由笑,“记不住路倒是记住了他,莫不是情窦初开了?”
“那郎君模样的确好,但一面而已,哪里说得上这些。”阿玉对此倒是大大方方,又好奇问道,“娘娘,他是武官吧?可他看起来好年轻,这么年轻,就能被陛下召见了吗?”
“唔……武官若有战功,很容易受提拔。”林婵轻轻叩了叩酒坛坛身,“他先前就是在与北狄作战时立了战功,回京便受拔擢了。”
听得“北狄”二字,阿玉眸中神情微动,她亡家亡国,皆拜其所赐……
“娘娘,大齐与北狄,之后还会有战吗?”
林婵撩眸瞧她一会儿,缓声:“两国初立了和约,暂时…应当相安无事。”
“至于和约何时会被撕毁,就无从得知了。”
思及阿玉身世,林婵半开玩笑道:“怎么,你想上战场不成?”
“娘娘说笑,奴婢还没这么大本事呢。”阿玉赧然,摸了摸鼻子。
两人说话间,珠帘响动,先前被支走的拾夏与映秋回来了。
二女望着在寝殿里一字排开的酒坛,俱是震惊不已。
林婵轻笑:“你们都发现了,可得帮本宫瞒着些咯,不然小心陛下治你们看管不利的罪。”
拾夏哀声:“娘娘啊——”
“阿玉你个小妮子,都不劝一劝娘娘!”
拾夏痛心不已,阿玉垂着头,一点一点往林婵身后挪去。
但事已至此,还真只能依着林婵的话才行了。
几人认命地陪着林婵“胡闹”,归置起这些酒来。
林婵的好奇心在此时不合时宜的旺盛,让她们将每种都倒些出来,霎时殿中酒香四溢,令人闻之欲醉。
林婵都觉得有些昏昏然了,一手扶着额头坐下,不忘打听:“陛下还没回来吧?”
被迫成为“共犯”的拾夏唇角微抽:“奴婢去打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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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晏川仍在与叶礼商议。
那晚宫宴后,他独留下林威,以表交心之意,引着林威说了不少真心话。
大约是酒意鼓动,又是近日之事的确让林威飘飘然了,林威还真顺着他的意思,吐露了几分真意。
林威旧事重提起班师回朝路上,叶礼斩杀参军的事情。
他说得还算委婉,道年轻人不免意气用事,倒也勇猛,值得嘉奖。但…军中之事岂能如此武断处理,若是多了,恐怕会伤了众将士们的心。
林威的意思,是觉得叶礼还太年轻,又升得太快,恐怕会得意忘形,日后犯下更大的错。倒不如将其调出京城,且磨练一番。
至于调去哪里……自然是叶礼曾经立了战功的地方。
边关苦寒,现在两边和约初立,叶礼过去,立功机会渺茫,这一去也不知何时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