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知忐忑迈入殿中,一路而来的奢华,令她越发惴惴难安。
从前的猜想竟真应验了……五小姐…不,该说宸妃娘娘,果真会报复主子。
偏偏主子的性子还与从前没多少变化,尽管收着了些……但还是一如既往的硬。
棠知立在帘外,深吸一口气,平复下纷乱心绪。
主子可以胡来,可她却不能放任主子胡来。
眼下情形全然不同往日,不管是为了保命还是别的什么…总得低头。
她又深吸一口气,这才鼓起勇气掀帘而入。
棠知垂头行过礼,站起时,才发现这里头竟只有她和林婵二人。
林婵瞧了她一会儿,语调平直,难以分辨出什么情绪:“听说你带了林婕妤的悔过书来,拿过来给本宫瞧瞧吧。”
棠知低声应是,双手呈上。
她退回一旁,垂睫挡住眸中不安。
主子当然不会写什么悔过书了……她都不知道主子何来这么大的脾气,明明都伤成那样了,竟还这般硬气着。
她实在看不下去,这才效仿着主子的笔迹编出了一份。
不管怎么样,总得捱过这一次吧?
棠知胡思乱想时,听林婵漫不经心:“这当真是林婕妤所书吗?”
棠知本就心中有鬼,乍闻质疑,难免惊一下。
她硬着头皮,勉强镇定着将自已准备了一路的说辞道来:“回禀娘娘,是婕妤书写,奴婢亲眼所见。”
“只是婕妤如今容貌有损,伤处可怖,恐会吓着娘娘,才让奴婢送来。”
林婵忍俊不禁。
单是想想若林婉月会为此考虑,她便觉得有趣。
但她的笑在棠知看来莫名其妙,于是更慌:宸妃该不会看出来是伪造的了吧?
可言多必失,棠知亦不敢在此时多说什么,便在一边静静垂着头。
林婵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这才舍得放下。
她斜睨着一旁垂首恭敬的侍女,一手支颐,幽声:“棠知,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若是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可以开口。”
棠知睫羽轻颤,跪下回道:“奴婢只奉命送书,并无他要事。”
“主子已真心悔过了,求娘娘宽恕!”
林婵将手中纸振一下,发出哗啦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