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徐孝之的意料,王大竟然完全没辨认出赵予书就是他押送的逃犯,在郑威引荐介绍下,还主动笑着递给了赵予书倒了一碗酒。
“原来这位就是三爷挂在嘴上的郑小兄弟,今日一见,果然如同三爷所说,眉清目秀,钟灵毓秀,一看就是不同凡响。”
他这个人,既没有官威,也不是好色之徒,生平唯一的爱好,就是金银之物。
因此一路走来,对囚犯们的模样和长相并不怎么上心。
倒是坐在同桌的李二,多看了赵予书一眼,感觉她的五官有几分眼熟。
可具体是哪里熟悉,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
赵予书笑着接过酒碗,说了声谢过差爷之后一饮而尽。
举止之间洒脱极了,虽年纪不大,但比几个成年男子都更加潇洒豪迈。
“跟三爷一别之后,小弟心里也惦记着仁兄啊。”
说罢,转过头问郑威,与他寒暄:“三爷最近可有去过什么好的饭馆,可有喝到你最爱的雨前龙井?”
郑威哈哈一笑:“难为贤弟还记着我这点爱好。”
又对赵予书道:“贤弟,你那四个仆人这趟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前不久官道突然塌方,送货的马车陷了个轮子进去,我的人使了吃奶的劲儿都抬不出来,亏了那位叫小鹤的兄弟,以一敌四,硬是生生把我的货又给救了出去!”
小鹤四人站在赵予书身后,整齐地如同护卫,听到夸赞,小鹤微微一笑,自信地挺了挺胸膛。
赵予书淡淡颔首:“小鹤辛苦了,这趟卖了香料,你记一大功。”
郑威道:“这离边北还远,要等卖了香料,至少还得七个月,贤弟,你这功记得可实在是有点远了。”
说着从兜里掏出二两银子:“这个你拿着,先前我想给这小子,他说什么都不肯要,如今交给贤弟你,想必他就不会推辞了。”
赵予书把那银子又推回他面前:“我只说要送货到边北,谁说这香料是要到边北才卖了?”
郑威闻言愣了愣,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不是卖到边北,那能卖到哪去?”
赵予书问:“眼下我们是在何处?”
郑威:“丰城。”
赵予书点头:“没错,我这香料,就卖到丰城。”
她讲完,酒桌上的其余人却纷纷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正月灯市,二月花市,三月蚕市,四月锦市,五月扇市,六月香市,七月七宝市,八月桂市,九月药市,十月酒市,十一月梅市,十二月桃符市。”
郑威试图劝诫:“贤弟啊,真不是仁兄给你泼冷水,这做生意的都知道,香料本就不是什么好售的东西,眼下又才三月,本就不是好的时节,丰城离京城又算不上远,你把京城的香料带到丰城卖,再怎么叫卖,恐怕也卖不出好的价钱!”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劝诫:
“小兄弟,你是头一回做生意吧?我看你是被人给哄骗了,你最好还是听三爷的劝,别再一意孤行,小心赔得血本无归!”
就连对生意算不上太懂的王大都忍不住直摇头,看向赵予书的眼中流露出失望。
“小兄弟,你当做生意是孩童之间过家家?就你现在的打算,哪怕我一个不懂生意的,听起来都太过儿戏!”
旁人也纷纷附和:
“是啊,实在是太儿戏了!”
“唉,就是年纪小啊,一看就没有做生意的经验。”
“是啊,小孩儿,你还是别走这一趟了,带着你的香料回京城,想法子赶紧把它们哪来的送回哪去吧,这样起码亏得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