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福轻轻叹了口气,“这种事又是哪里说得清的呢?王妃闹得那么大,马道姑又死了。小道虽然被王爷关了起来,但只要有心人,想找到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含着一分悲悯,“王妃禁足是王爷处置的,可王爷要是不处置,等这事捅到了皇爷那边,您说,会怎么样呢?”
“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要真那样,只怕王爷也保不住王妃了。”
这次的事件里马道姑背后的势力掌握了多少证据,谁也说不清。在王府内行巫蛊之事,一个不好,怕是王妃就得被褫夺妃位,打入宗人府了。
背后的人想要的,就是这个。
只要办案的人再在里面添油加醋一点,怕是王爷都得被牵连上。
皇后跟太子,可是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的。
如今王爷处置了,那日后再翻出来,也是有个转圜的余地,皇爷大概率也不会再追究。
越岫听懂了裕福的言外之意,他虽然年纪小,但经史都是熟的。
身为王府世子,常年出入宫廷,明白三王府如今岌岌可危,裕福没有说谎。
这事要是闹大了,不说母妃,就连他这个世子之位,只怕都保不住。
当即,身子就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都做了些什么!
看着越岫的身子有点不稳当,裕福伸手将阿宝抱了过来。
越岫往回收了下手,最后还是松开了,任由裕福抱了过去。
裕福虽然有一分不忍,却还是得将话说清楚。这位年纪小了些,不点明白日后再闹起来可就不好了。
“世子爷,奴才知道您心疼王妃。但有些事情,您可千万得想明白了。如今王妃虽然禁足,但是一应供奉都是齐全的,就算是看在您跟三殿下的面子上,下面的人都会精心伺候,断不会委屈了王妃。”
“您忍一忍,过个一两年,等王爷查清楚了马道姑的事,事情了结了,自然王妃就出来了。”
他示意秦嬷嬷将阿宝先抱了下去看大夫,自已伸手扶着越岫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道。
“奴才今日说句冒犯的话,王爷对您的期盼您是知道的。这事这么处置,奴才猜着一半是为了王妃,一半就是为了您跟三殿下了。”
“您看王府的内务王爷都没让侧妃们来处置,硬是把秦嬷嬷叫了出来,挂在了庆琉院名下掌事。让奴才说,全都是为了您跟三殿下的体面啊。”
“世子爷,您千万不能辜负了王爷对您的心啊!”
越岫已经是一身的冷汗,在裕福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的离了庆琉院。
他知道裕福说的话没错,也就明白了今日自已犯下的错有多大。
越岫闭了闭眼睛,脸白如纸。
他抓紧了裕福的手臂,艰难的道:“裕公公,父王何时回来?”
他要去请罪。
裕福明白世子这是回转过来了,轻声道:“王爷今日还在宗人府,年关到了,各地有不少宗室都过来给皇爷请安,正忙着呢,今日估计是回不了府。”
他算了一下事程,“您要是想见王爷,明日下午应该是能回的。”
越岫点点头,“那我就先回竹堂了。”
裕福将越岫送到了竹堂,再去看了看三殿下。
因着哭闹太久,三殿下没了力气,已经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