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跟裕喜对了个眼色,明白是瞒不住了。
裕喜斟酌了一下,跪下来悄声道:“大爷曾嘱咐奴才,让娘娘在王爷面前帮忙转圜一些,是上次的宗室学院案。”
柳凤然久在后院,基本不知道前朝的消息,闻言身体向前倾了倾。“可是有什么不妥?”
裕喜顿了顿,“原本这案件是由秦姑爷主导的,王爷之前找大爷搭了线,让保一保赵安郡王,将他摘干净。如今…”
他眼神闪了闪,“如今郡王已经大理寺监狱了。”
柳凤然顿时身子像是泄了口气一般,一下子软了下来。
许久后,她才声音嘶哑的道:“跟阿爷有关对吧。”
看着裕喜跟红叶连忙要辩驳的神情,她冷笑一声。“你们也不用瞒着我,我都清楚。”
前朝大事她不懂也看不明白,但唯独知道一条。
不管是朝政还是家事,她家老爷子一贯就是不粘手不站队。
太子跟三王爷,一个是未来主君,一个是自家外孙,他是想两不得罪。
所以当初没有答应姑母,让她成为三王妃。
现如今也不会答应王爷,保住赵安郡王。
或者说老爷子曾经答应过,但是赵安郡王的事情牵扯太大了,太子那边一施加压力,她爷爷就转了方向了。
柳凤然脸色煞白,“他们怎么就那么狠心,郡王可是跟王爷从小一块长大的,那么多年的情分。”
红叶看着不妥,连忙要安慰,却被柳凤然制止了。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静,静静”
她得想想以后了。
王爷以往待她再好,她心里明白有一半也是因着亲戚情分的缘故。
如今隔着个柳家作梗,也难怪这情分冷淡了。
等到内室里的人都退了下去,柳凤然脸上的泪滚滚而下。
当初年少时她见不得王妃跟王爷恩爱,念着自已差点成了王妃,在朝奉殿求了皇上,愿自请为妾,嫁给越衡。
那时候姑母就摸着她的头,说她命苦。
她那时候不懂,觉得能嫁给表哥就是世上最好的事情了。
到如今,才明白姑母的意思。
柳家,柳家……
西风堂里,直到日上三竿,祝善德才从床上勉强爬了起来。
光是洗漱进到浴桶里面,浑身都感觉到了不适。
不要腰肢酸软了,那不可描述的地方也是胀痛不已。
将自已沉入到水下浸泡了一会,祝善德叹了口气,决定将锻炼提上日程。
不然照三王爷这么折腾下去的劲,她是要吃不消的。
还是得早日把身子骨练得更有韧性一点。
洗漱干净,又让宝珠给推了油,祝善德才觉得身体活泛了过来,肚子也觉得饿了,让人摆午食。
小全子早从大膳房拎了饭菜回来,就在耳房炉子上温着。
宝珠出门一叫,他就立刻呈了上去。
祝善德看了看菜色,一个红椒鳝丝,一个温香豆腐,一样高汤小青菜,居然还有一个鲜蘑炒肉。
四个都不是易得的菜。
祝善德举筷夹了块鲜蘑,“今天大膳房这是怎么了,居然上了鲜蘑,哪里来的?”
蘑菇下山就容易腐烂,这年头又没有什么养殖技术,送到王府殊为难得。
算得上是山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