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家里就您和阿贵两人吗?阿贵的父母呢?”
林羽走到近前,声音放得更轻。
“早就没了。”
阿贵奶奶的语气异常平静:“目前就剩下我们祖孙俩,在这世道上熬日子。”
她接过一块肉干,却没有吃,只是紧紧攥在手里,领着众人走进了摇摇欲坠的破屋。
屋内比外面看着更让人心酸。
四壁漏风,角落里堆满了各种捡拾来的破烂。
缺了腿的凳子,破了洞的瓦罐,还有些看不出原本用途的零碎,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变味和挥之不去的药味。
“屋里乱得很,让诸位见笑了。”
阿贵奶奶摸索着,在一张勉强还算完整的破凳子上坐下:“阿贵,去给你的朋友们倒些水来。”
“好嘞,奶奶!”
阿贵应了一声,拿起一个缺了口的瓦罐,小心翼翼去角落里舀水。
等阿贵走开,老妇人无神的眼睛却仿佛有了焦点,准确地‘望’向林羽的方向,缓缓开口:“听几位的口音,并非上安本地人。
言谈举止,也非寻常百姓。
老婆子斗胆问一句,诸位……当真是来给老婆子治病的吗?”
此言一出,屋内的士兵们都有些吃惊。
这张兴更是瞪大了眼睛:“嘿!
老人家,您这耳朵可真尖!”
“老婆子眼睛是瞎了,可心还没瞎透。”
阿贵奶奶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沧桑。
“几位谈吐不凡,尤其是为首的这位先生,绝非池中之物。
只是老婆子想不明白,似您这般身份的人物,为何要纡尊降贵,来消遣我们这孤苦伶仃的祖孙俩?”
林羽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赞赏,并未因被看穿而动怒,反而坦然道:
“老人家心慧,我们确实不是普通的郎中。
实不相瞒,在下林羽,居平西侯之位,此次路过上安,听闻此地瘟疫横行,特来查看,希望尽些绵薄之力。”
“平西侯?!”
阿贵奶奶浑身一震,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如假包换!”
张兴在一旁挺起胸膛,嗓门洪亮:
“如今这天下,谁还敢冒充咱们侯爷的名号?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他这话半是吹嘘,半是实情。
平西侯如今在楚国官方眼中已是反贼,冒充他,确实风险极大。
阿贵奶奶沉默了片刻,脸上的震惊慢慢褪去,化为复杂的了然。
她颤巍巍想要起身行礼:“原来是平西侯大驾光临,老身失礼,罪过,罪过……”
林羽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按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