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重新安静下来,束芝盯着药瓶,思绪不由得发散。
车祸?
此刻她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如果她真的被车撞了,那她跳海的事情怎么解释?难不成只是她做的一个梦?是她神经受损记忆出了偏差?
护士的话束芝保留怀疑态度,如今她的思维很混乱,记性也不好,时常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
也许车祸才是她选择自杀的方式,而不是跳海。
总之,她现在躺在医院里,半死不活是真的。
再糟糕也不过这样了。
她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应该是有点失望。
索性将脑袋放空,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小瓶点滴打完。
护士和医生重新出现在病房。
医生给她检查得很仔细,不过检查完之后问了她很多问题,比如姓名年龄籍贯,只是束芝都闭口不言。
她消极的态度让医生们没办法,叮嘱了几句后他们就离开了。
人走后,束芝才顺着医生刚刚的问题看向手腕,盯着手上的留置针和手环。
姓名那一栏是空的。
这意味着这里的人不认识她,也没她认识的人来看望她。
放下手,束芝盯着天花板发呆。
太阳渐渐下山,夕阳透过窗户照进病房,自窗台反射的暖黄落在墙上,窗帘被风吹起又落下。
盯久了,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醒来时束芝盯着飘扬的窗帘,思维恍惚。
这种活着的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有个女护工拎着保温杯进来,见束芝醒着,自顾道:“你醒了,刚才我过来看你还在睡。”
护工拉了张凳子在床边坐下,将保温杯打开,然后舀了一勺子喂到束芝嘴边。
护工看起来三十几,透着一种邻居大姐姐的温婉,束芝自她出现时就转动眼睛看着她,有些茫然,却不语。
“哦,你刚醒不知道,我是照顾你的护工,这五天都是我给你擦的身子。”
说着,护工将手里的勺子又往前递了递。
束芝摇头。
“不吃吗?光靠着挂糖水可不行。”
话虽然这么说,护工却没勉强,将保温杯放下,“不过你既然醒了,那我得通知你的负责人,让他过来看看你。”
说完,护工起身出去打电话。
负责人?
闻言束芝内心咯噔了一下,心里疑惑。
她还有负责人?那她手腕上的姓名上为什么空着?这个负责人不认识她?
护工两分钟不到就折返回来,道:“你的负责人现在有点忙,不过他说了明天就能来医院看你了,你真的不吃点东西吗?这粥很适合现在的你。”
束芝只是看着她,继续沉默。
“那喝点水吧。”
看着床上瘦骨嶙峋头缠绷带的女人,护工心生不忍,倒了一杯温水后插了根吸管递到嘴边。
束芝眨了下眼睛,象征性抿了一口。
护工脸上闪过喜色,将水杯放下之后,转身打了盆热水过来,避着伤口给束芝擦洗。
她像是个话痨的,一边擦洗一边问:“你记得你家人的联系方式吗?要不要我现在替你联系?还是说等你觉得好一点了再联系?”
“你的负责人就是撞了你的人,他们都不知道你家人的联系方式,也找不到证明你身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