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枭一反常态,没有当场料理他,抱着人往前走。
侍卫愣了愣,连忙小心谨慎地跟在后边,生怕再闹出差池来。
令人毛骨悚然的银铃声停了,萦绕在府里的众人心头的恐惧却久久未能散去。
“响了那么久,那小女娘也不知被折虐成什么样子。”
“我猜是不成人样了,看着年纪还那样轻,真是可怜呐,明日估计又得一盆盆血水泼出来了。”
能在宋枭身边做事的,都是极有规矩和眼力见的人。
宋枭一出现,院子里伺候的人便噤了声,急急低下了头,规规矩矩立在一边。
直到宋枭进了屋,大家才抬起头,纷纷看到了彼此脸上的惊疑。
郎君怎么,好像抱了个人进去?
尤其是屋子,除了郎君,没有人任何人踏足过。
叶倾舒被宋枭放到了床上,她终于能从薄披里挣脱出来了。
可映入眼眸的熟悉场景,不禁让她睁大了双眸,这儿简直跟她的闺房一模一样。
宋枭没有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坐在她的身侧,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满意么?”
分不清宋枭问这话的用意,叶倾舒不敢贸然回应。
鞋子还留在那个满是刑具的屋子里,她不动声色地抬眸偷瞧宋枭一眼。
宋枭似笑非笑:“叶小娘子有天竟也会看我脸色行事了。”
叶倾舒不安地抖了抖睫羽,嗫嚅:“官人,妾…”
宋枭不悦地压了压眉。
叶倾舒立即换言道:“从前是我有眼无珠,不知轻重。”
宋枭眉眼随之生动了起来,伴随着笑意,他的目光忽明忽暗,宛如烛火摇曳在风雨边缘。
“叶小娘子今夜已向我告饶三四回了,你不是曾信誓旦旦说过不愿与我此等佞臣同流合污么,曾经的傲骨哪里去了?”
叶倾舒抿唇垂了眼,傲骨能值几钱,既救不下她的家人,也救不回叶家。
她软了嗓音:“官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助我离开教坊,我现身无长物,只怕无以回报官人大恩。”
宋枭看着她面上露出了从前从未露出过的卑怯,搭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握紧。
久久等不到宋枭的回应,叶倾舒抬眼,猝不及防触及宋枭流露出来的情绪,她怔住了。
对于在她面前暴露真实的情绪,宋枭则显得云淡风轻多了。
他收拾好情绪,恢复成了一个佞臣该有的姿态:“谁说我不计较了。”
“叶小娘子当年对于我这种冒犯你的肮脏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庶子,不也没留情么。”
“怎么,轮到自身,叶小娘子倒指望我是什么大善人了?小娘子也不用急,正所谓来日方长。”
话音未落,他嘴角勾出了一抹意味深长且玩味的笑。
落在叶倾舒眼里,就是意味着宋枭不会轻易放过她,会长长久久要她付出代价。
之后,宋枭便抬脚离去,连着薄披一起带走了。
可叶倾舒并未放松,她提着心仔细打量起了屋子,惊讶发现这屋子连一些很细小的东西也复刻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