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莲将从小到大受过的委屈,统统想了一遍,眼泪瞬间盈满眼眶,将掉未掉,鼻头红红的,瞧着十分可怜。
她声音哽咽:“娘,你说,奶奶怎么能这样对我?她到底想怎样?”
送嫁时,王氏眼里的精光和脸上的刻薄,还历历在目。
张氏牙咬得“咔咔”
响:“那老东西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她就是嫌把你卖得贱了,还想要那二两银子!”
其实,余心莲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爱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
因为,在被广告牌砸死穿越来之前,还发生了一件事儿。
她签下工作室的租房合同后,因为夙愿得偿,大喜过望,没忍住告诉了她妈。
不到五个小时,弟弟就登门借钱。
他说自己学历太低,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想去留学镀金。
还说朋友有路子,只要三十万,就能拿到海外名校硕士学历,便宜得很。
可她知道,她弟早被惯坏了,心思不在读书上,也没有读书的脑子,连中专都是勉强毕业。
他们从小就分开,没有一起生活过,关系比几面之缘的陌生人都不如。
更何况,这些年,弟弟受到了父母的全力托举,而她只能像野草一般自生自灭。
不恨他,已经是她顾及血脉亲情了。
她自问,这些年,给家里钱时,她从没小气过。
她拼命工作,十年来24小时待机,连懒觉都没睡过一个,好不容易才攒够这三十万。
可她弟偏偏说,只要三十万,就能拿到海外名校的硕士学历?
正正好好是她的全部积蓄?
她一个字都不信。
连骗她,他们都不用心。
她早在一次次信息轰炸时,不再对他们有任何期待。
他们明知道,这笔钱是她的执念,是这么多年让她咬牙坚持下来的指望。
他们只想夺走。
说一点儿都不伤心,是假的。
因为在广告牌砸下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
人群里那双怨毒的眼睛,是她弟弟。
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为了钱,对她下手。
她不愿意接受真相。
可是,那眼里的怨恨和得意,强烈到让她无处可逃。
并不是所有的父母,天生就爱自己所有的孩子。
只是不幸的是,她是不被爱的那一个。
原身也是。
她的奶奶王氏,只想把她榨干。
哪怕是那条命,也不愿给她留下。
余心莲眼里的悲哀与决绝,不是演的:“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摆脱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