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宦官取棒子的时候也是忍不住道:“这家法可是十来年没用了,今天真能用上?”
“我看悬。”另一个宦官笑道:“我看殿下也不是吃素的。此前殿下应是在隐忍,凡事能不讲较的就丢开算了。这一次看着昏迷是有些不对劲,也不知是谁干的好事,却是将殿下惹恼了,这一反过手来,才知道殿下心机手腕也不是吃素的。我看哪,今日这局面,未必就是太妃他们稳赢。”
“放屁扯骚……”取棒子的宦官啐了一下,笑骂道:“两个叔王加一个祖母辈的太妃,殿下到底没有大婚,抓着这个由头说是祖母代管内库有什么说不过去的理?擅开内库,肆意殴打库大使,还是太妃亲族,这一次要是能轻轻放过才怪。”
“且看着,我对还是你对。”
“不管咱们谁对,总是有一场热闹可瞧。”
“这话说的对了。”
……
朱载墐一路行来时,承恩殿两侧配殿,承恩门和延伸出去的两排长廊,还有不远处东西两处王宫宫门附近,到处都可以看到伸头探脑的亲军和宦官,宫女。
耽搁了这么久,王太妃传召殿下,意欲责罚之事也是传扬开了。
除了拿家法的宦官等着瞧热闹,一路上关心关切的人也真是不在少数。
对长史司的官员来说,多半的人是站在荣王殿下一边。
士大夫们对妇人掌权,总是有一些天生的排斥。
但若是太妃抓着“孝”这个理做文章,等闲人也不敢在这事上说什么话。
况且太妃和亲王母子相争,长史司这位份还真不够格往上凑。
王文海听说了此事,直接请了病假溜走了。
开库之时,王文海就预先想好了下一步的行动,反正强开内库之事,他是万万不会沾惹上身。
孟长乐根本不理会内廷之事,况且被亲军辱骂之后,心气难平,已经请了病假。
其实典仪,审刑,纪善,教谕之类官员,更是不敢沾边。
倒是李富宁和张耀祖二人是闻讯赶了过来,两人一前一后赶过来,向着朱载墐行了一礼后便是都跟在身后。
朱载墐也不理会,今日这事,承奉正和承奉副了不起密奏至京,帮不上太妃,也帮不上自己的忙。
倒是李富宁神态平淡,张耀祖看着恭谨,有心人瞟他一眼,还是能看到眼底的喜色。
朱载墐也不生气,慢慢料理便是。
时间久了,李简跟谁亲厚,是哪个大太监的门下,周胜几个早就打听的清楚了。
跟随进承恩门之后,张耀祖倒是诧异了起来。
眼前这光景,赵显,赵元等武官按着刀剑侍立入内,周胜和李保儿一伙簇拥着朱载墐。太妃宫里的陈德,却是俯首哈腰,不象是押解荣王到太妃这里,反而象是被周胜一伙给押送到承恩门这里来。
张耀祖看的眉头紧锁:事有反常必妖,眼前这事,却是看不懂了!
不论一路跟过来的人怎么看,各人却都是跟着朱载墐进了承恩门。
进了殿门还有方砖铺地的广场,两侧是石制宫灯,正中放着几个硕大的铜缸,正殿两侧都有配殿,殿门处廊檐下一路站着不少穿蓝袍或青袍,戴幞头或是戴三山冠的宦官们。
看到朱载墐过来,不知道是看到陈德脸色不对,还是渐渐对这位亲王有了畏惧之心,沿途的宦官们都躬**子,不敢抬头。
永春王和贵溪王都已经出了殿门,站在阶上等着。
待看到朱载墐神色自若的走过来之后,两个郡王便是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