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我的手令去长史司,拨银百两。”朱载墐对方世猛道:“先拿去到府衙打点,总是要叫赵显几人不要在那里受罪才是。”
方世猛微微点头,抱拳答道:“暂且也只能做到这一步,我也会托常德卫的朋友去府衙打点一二,就是怕效果不佳。”
朱载墐沉声道:“李文进抓他们,针对的就是我,这事我自会设法。”
方世猛对荣王殿下的话并不以为然。
倒不是不信任,这一段时间下来,各人对荣王殿下的为人处事都颇为欣赏。
得志之后几乎是掌握了王府,诸般事情仍然是按规矩来行,没有年轻人的毛躁,也没有小人得志般的猖狂。
对陈太妃的供奉并没有如人想象的那般削减了,该多少还是多少。
殿下这里也没有多补人,更没有挣脱了太妃陷制后就沉迷于酒色。
殿下仍然是滴酒不沾,也没有把哪个身边的都人侍女拖上床榻上去。
殿下最近关注的是王府长史司的运作,包括身边官吏的官职职掌,还有怎么考核,怎么监督,怎么运作税卡王庄。
包括仪卫司那边,每月的考核已经开始,专用的钱粮也拨付到位。
差不多到下个月这时候,仪卫们只要刀枪骑术弓箭等诸多武艺能考核过关,应份发放的钱粮就不必等湖广布政使司发下来,王府会先垫上布政使司发的那部份,同时考核后的加赏也是由王府来负责。
这一点开销对坐拥多个河泊所和税卡,拥地百万亩的亲王府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问题就是,此前的几十年根本无人想起来做这样的事,侍卫亲军反正摆着当样子就行,这年头大明虽然有些混乱,西南苗乱还有东南倭寇,北有女直,蒙古一直为敌,流民和流寇也是此起彼伏,但不要说亲王,就算镇国将军也没听说遭匪人暗害了去,大明毕竟还是大明,有王府禁城高墙,有承奉宦官围侍,就算仪卫是摆样子,还真有人敢冲进王府来杀害亲王不成?
就算有楚王被迫之事,那是楚王自家亲儿子,嫡世子带人下的手,却是没有足够理由能叫别家王府引起警惕。
方世猛告辞离开后,天已近暮,朱载墐看看四周,脸色也是随着天色阴沉下来。
眼前配殿,殿门处影影绰绰站着数十侍卫,人数未少,但已经久违的不安之感又是袭上了朱载墐的心头。
赵元至京师未归,算算时间可能还要多日才得折返。
赵显等人被常德府以殴斗生苗滋事的理由拿捕而去。
姜家诸人,还有齐太勇,齐太冲等齐家诸人也是不见踪影,几次轮班都未轮着,便是轮着,也多半是值宿到外殿或是宫门处。
问过几回,问一次陈纲这仪卫正便将人调过来,隔一两天,又是将人给调走了。
方世猛倒是说陈纲身为仪卫正,需得将仪卫下的武官和亲军们轮班送过来值宿,也是一番好意。
朱载墐倒是不以为然,自己刚刚将身边侍卫给笼络经营好,陈纲却是又将自己心腹之人调开去,表面上是好意,仪卫不好偏重这几家,但朱载墐未放心之前,偏重于赵,姜,齐这几家信的过的,难道陈纲不知其中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