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云野点漆似的瞳孔收缩,眼中溢出惊慌,原本带着红晕的脸唰的变白,“嫂嫂,你要赶我走?”
温书玉被他瞬间变脸的速度看得一愣一愣,“啊?”
微生云野咬牙,上前一步,低着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是因为我太没用了,所以你才想赶我走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微生云野步步紧逼,眼眶染上一圈可怜的红意,“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为什么。”
温书玉虽然有些诧异他的态度,但语气很平静地跟他解释,“你当初来我这,不就是因为微生云妄他们在国外,而你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吗?”
微生云野眼中的委屈凝滞,“我……”
“小野,你本来就只是暂时借住在我这里,迟早要离开的。”
他望着温书玉清澈透亮的双眸,没有从她眼中看出一丝一毫的不舍。
微生云野向后退了一步,黑色的眼睛湿漉漉,看起来就像一只即将被主人丢弃的小土狗。
温书玉看着他,眼底泛起一丝波动。
就算是养只小猫小狗在家里,一个多月过去了都会有感情,别说是个乖巧听话的弟弟了。
但她从带他进家的第一天就清楚,他总有一天会离开,所以她能很平静地说出这件事。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只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微生云野的反应就这么大。
温书玉脑袋里莫名闪过一句:‘请神容易送神难’。
微生云野在她失神时缓缓迈开腿,重新回到她面前,“嫂嫂……”
温书玉看他,等他越来越靠近自已,她才拧了拧眉,“你先停下。”
微生云野假装没有听见,他一直在向前,而温书玉一直没有后退,最后他在两人从未有过的、很近的距离停下。
他宽阔清瘦的肩膀挡住了头顶的光线,将她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少年身上特有的清爽气息扑面而来,这种味道和温霁、和微生云妄的都不同,味道很淡,也没有太多的压迫感。
温书玉微微仰头看他,语气十分镇定,“你想要做什么?”
微生云野表情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变化,红红的眼眶、委屈又不安的耷眉,“我明明只有你了……”
温书玉冷硬的态度顿了顿,叹了口气,主动往后退了一步,“你说什么呢?你明明就还有两个哥哥。”
微生云野逼近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可我和他们关系一点都不好。”
“嫂嫂别把我丢给他们。”他压低了自已的嗓音,轻得好像一阵微风就能把它吹散,“我只想留在嫂嫂身边。”
温书玉的腰抵在书桌边缘,没办法再后退,“他们经常欺负你?”
微生云野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用行为默认。
当看到她像是为难地抿了抿唇,他就知道她不是真的无动于衷。
这个念头一出现,微生云野就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和行为。
他弯下腰,将额头挨在她肩膀上,嗅着她的馨软的气味,哑声说,“嫂嫂,我以后会更乖的。”
“别赶我走,好不好?”
温书玉用食指抵在他眉心,用力,将他的脑袋推开,“可是你现在就很不听话。”
“也一点都不乖。”
微生云野身体一僵,刚才那步步逼近的气势瞬间消失,双腿一动,立刻后退了三步。
温书玉靠着书桌,找了个比较舒服的站姿。
两人对视了许久。
最后还是温书玉先败下阵来,“真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