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长腿一迈,瞬间拦住了她的去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托将军的福,我已经没什么事了。”季青妩往后蹭了半步,目光四处游移,最终落在殿外那株开得正盛的海棠上。
萧承忽然俯身:“季小姐在看什么呢?”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还是说……在等杜公子回来?”
对上萧承的目光,季青妩心里“咯噔”一下,她觉着那目光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昨日才相识,转眼就能有说有笑了?”
季青妩喉咙发紧,被他看得喘不过气。她强自镇定,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将军说笑了,不过是寻常寒暄。。。”
“是吗?”萧承的视线依旧锁着她,“可我看你的神情,并不如你说的那般啊……”
夏日炎炎,这殿里热得很,季青妩却感到一阵寒意。
“将军。。。”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您喝醉了。”
"醉?"他低笑一声,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季小姐倒是提醒我了。”修长的手指突然抚上她发间那支金钗——正是方才郡主强插上的那支,“这钗子…不好看。”
“这是郡主赏的。。。”
话音未落,萧承已一把将金钗抽出,随手扔进旁边的香炉里。
季青妩看着金钗慢慢被香灰埋住,心下忐忑,这若是被郡主知晓了可如何是好。
“再给你打支便是。”萧承忽然轻声道。说罢,他已转身大步离去。
大殿外,站了七八个侍从,皆是等待自家小姐公子的。
季青妩出来后,并未见到春芽,也未见到长姐的侍女雨素。
此刻,廊上清静许多,时不时地有当值的小丫鬟经过。
季青妩头一次入宫,出了漪澜殿,便沿着九曲回廊漫行。
转角处,一抹熟悉的身影蓦然闪过。
“长姐?”她心头一跳,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待追至连廊尽头,却只见个小宫女抱着锦盒匆匆而过。
季青妩摇头笑笑,轻轻按着太阳穴。想是方才宴上多饮了两杯,竟生出了幻觉。
“阿妩。”
清润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她转身,见季昭寰真真切切地在廊角亭子下坐着,一边独饮,一边把玩着什么。
“阿姐,这是什么?”
季青妩眼中满是好奇,趁季昭寰不备,一把顺过她手中的手钏,仔细端详起来。
季昭寰浅笑着拉她落座,顺势取过她手中的手钏:“阿妩,如今局势渐明,季家该如何自处?”
听到这般严肃的话题,季青妩瞬间清醒,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里说话不方便。这亭子空旷,小心隔墙有耳。”
“不必担心。”季昭寰指向远处,“雨素在守着。”夜色中,侍女的身影若隐若现。
季青妩这才压低声音:“阿姐,我瞧着不大好。”
“那你觉得萧伯梁这人如何?”
“萧伯梁?”
季青妩皱眉:“他虽好,但与咱们不是一路人。”
季昭寰轻叹一声,无意识地转着手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