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季青妩就醒了。
身旁,长姐睡得正沉,微微张着嘴,呼吸间还带着酒气。
她蹑手蹑脚起身,挑了件高领襦裙换上,把那些暧昧的痕迹遮得严严实实。
晨雾还未散去,幽兰堂的石阶上还是湿漉漉的。
刚走近,就闻到了熟悉的药草香,师父总是天不亮就开始配药。
季青妩踩着湿滑的石阶往上走,心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快。
她必须有所准备。
“师父。”她轻轻推开半掩的木门。
邓老头正捣着药,头也不抬:“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来得这么早?”
季青妩熟练地帮忙分拣草药,低声道:“师父,我昨晚没睡好。。。”
“自找的。”邓老头冷哼一声,手下捣药的动作不停。
分拣完草药,季青妩装作不经意地说:“师父,我想跟您学学配‘安神香’。”
“为啥?”
“最近……总睡不好。”她躲闪着邓老头的目光,顺手拿起药碾,研磨起旁边的草药。
邓老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她的脉搏上。
她屏住呼吸,看着邓老头眉头越拧越紧。
“心跳这么快?做坏事了?”
“师父别拿我打趣了……昨晚陪长姐说话,一直聊到三更……”季青妩声音越来越低。
“肝郁气滞,惊恐伤肾。”邓老头冷笑一声,“你以为老头子我老糊涂了,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季青妩心里一慌,强装镇定:“师父,真就昨晚熬夜,累着了。”
“哼!”邓老头松开她的手腕,“寻常熬夜,脉象可不是这样。说吧,到底碰上啥事儿了?再不说实话,我可不管你了。”
“师父。”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若有女子。。。需防身之物。。。”
老人盯着她脸上的不自然,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先好好干活,把药理学好。”
日头渐渐西斜,季青妩还在整理药柜,时不时偷瞄邓老头。
就在季青妩准备离开时,邓老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重重放在桌上:“三滴溶进水里,能让人昏睡半日。”
季青妩刚要道谢,邓老头又冷冷开口:“半瓶下去,能要人命。”
季青妩伸手去拿,药瓶却被邓老头按住。
“丫头,”邓老头的声音突然沙哑,“用的时候千万小心。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天色稍暗,季青妩下船后便和春芽乘车回府。
“小姐,前边就是府上了。”春芽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刚进门,就看见父亲站在廊下,脸色阴沉得可怕。
“跟我来!”季正笃猛地甩袖,转身大步离去。
书房里熏香萦绕,季青妩跪在地上,头顶上是父亲的怒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