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低沉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明显的逐客意味。
季青妩咬唇:“我就问一句话。”
沉默。
“将军为何在此并阴差阳错救了我们?真的只是公事吗?”
门内传来衣物摩擦的声响,似是人从案前起身。
脚步声停在门后,却终究没有开门。
“季小姐。”
萧承的声音近在咫尺,“有些事,不知道反而安全。”
季青妩鼻尖嗅到金疮药的味道。
萧承受伤了?什么时候?
“你受伤了。”她脱口而出。
“小姐很关心本将军?”
她别过脸:“只是好奇谁能伤到你。”
萧承没有回答,只是说:“风大,回去吧。”
季青妩一夜未眠。
第二天,再也未能见到萧承,仿佛他不曾出现过。
暮色四合时,官船终于缓缓靠岸。
傍晚的京城浸在秋色里,马车踩着落叶往家走,发出细碎的声响。
季青妩本该觉得心安。案子结了,父亲不日就要归家,只是她这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回到府里,一切如常,丫鬟们安静地洒扫庭院,廊下的鹦鹉依旧在学舌。
长姐说,父亲昨夜便回来了,只是憔悴了许多,也苍老了。
日子似乎回到了从前。
季青妩每日看话本子、抚琴,偶尔和长姐下棋。父亲虽然平安归来,却总在书房忙到深夜。
只是有时还是会梦到萧承,梦中他没那般浪荡了。
她想大概是她没那么怕萧承了,便不再做那样可怕的梦。
自从南下回来,季青妩就再未见过杜玉衡。
杜玉衡爱菊,之前恨不得每日住在菊园。季青妩便派丫鬟去了菊园打听,说是一直不见他的影子,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季青妩给他去了几封信,只等来一封回信。信上寥寥数语,杜玉衡只说一切安好,并未详述近况。
这两个月,发生了太多。有人平步青云,身着华服出入高门府邸;有人一夕之间权势尽失,落魄街头。
京城人心惶惶,都闷在家里,再没有以往的热闹了。